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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李家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能容纳上百人的厅堂座无虚席,李家族人按照辈分、地位依次落座。
但此刻却罕见得没有多少人敢放声交流,一个个噤若寒蝉,目光游移不定,时不时瞟向厅外,或是悄悄观察着上首那个空着的主位。
许多人脸上带着不安、恐惧,甚至还有一丝隐晦的怨怼。
昨日李长安当众毒杀大长老李金涛的血腥场面,还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位年轻家主手段之酷烈,心性之狠辣,远超他们想象。
今日突然召集全族大会,谁知道他又要有什么大动作?
更让他们心神不宁的,是议事厅外院子里,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那尊巨大的黑色石碑。
那石碑通体漆黑,高逾丈许,古朴苍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绝非凡俗工匠能打造出来,家主弄这么个东西放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众人心头惴惴不安、暗自揣测之时,议事厅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两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穿着朴素灰色长袍的老者,在一名年轻后辈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
见到这两位老者,厅内不少族人眼睛一亮,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起身,恭敬地行礼问候。
“见过太上大长老!太上二长老!”
来人正是李家老祖的两个亲弟弟,李长安的二爷爷李胜忠,和三爷爷李胜义。
这两位太上长老年事已高,早已不过问家族具体事务,平日里多在族地深处静修养性,只在家族遇到重大变故或难以决断之事时才会露面。
他们辈分极高,修为虽因年岁增长而停滞不前,但见识和经验却非寻常族人可比,在族中威望甚重。
李胜忠拄着一根乌木拐杖,虽年迈但腰背挺直,目光扫过厅内神色各异的族人,眉头微皱,手中拐杖不轻不重地杵了杵地面,发出笃笃两声闷响。
“瞧瞧你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个精气神,哪还有半点我李家儿郎该有的样子!”
李胜忠声音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被他目光扫过,不少族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与其对视。
四长老李缘木苦着脸,上前一步,拱手道:“二叔,三叔,不是我们没精气神,实在是家主他……他大病初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连二哥都被他……我们怕啊!”
他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立刻引来一片低低的附和声。
李胜义捋了捋雪白的长须,目光深邃,没有说话。
李胜忠则是板着脸,义正辞严地道:“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们一心一意为家族,不做那吃里扒外、谋害亲族的腌臜事,有什么好怕的?家主难道还能无缘无故拿你们开刀不成?”
他顿了顿,话锋却是一转。
“不过嘛,昨日那事,长安那孩子处理得,也的确有些欠妥。
毕竟是亲叔,当众毒杀。唉,传出去,总归是对我李家名声有损。”
此话一出,不少原本就对此事有微词的族人暗自点头,觉得太上大长老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李胜忠和李胜义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随即各自在早已备好的上首两侧的座位坐下,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李本坤目光闪动,他心中虽也对李长安的手段有些忌惮,但经过昨日之事,他更清楚这位侄儿绝非池中之物。
此刻他更好奇的是院中那尊石碑,他走到李胜忠身侧,微微躬身,恭敬地问道:“二叔、三叔,您二位见多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