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还要多久能到?

    这些都已经不是江轻衣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现在反而是他退无可退。

    那个真的杀穿两千甲的男人距离自己只有数十丈。

    目力可及。

    背着萧布衣的易潇挥了挥手。

    剑刃风暴刹那散去。

    小殿下木然望向江轻衣,那个背靠凉甲城城门的年轻男人,与自己在风庭城佛塔有过一面之缘。

    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要杀我。

    我只能杀你。

    小殿下遥隔数十丈,元力铺展,袖内一根黑色发丝缠绕而上。

    遥遥对准江轻衣。

    压指。

    按弦。

    数十丈距离一闪即逝。

    那根发丝刹那洞穿江轻衣眉心。

    “铮”得一声。

    极为刺耳。

    易潇皱起了眉,眯起眼望向那柄堪堪挡在江轻衣眉心前三尺的九恨长剑。

    那柄九恨藏在剑匣里。

    狭长剑匣被任平生双手捧住,抵在面色苍白的江轻衣身前。

    小殿下微微抬臂,那根发丝倏忽收回,刹那带崩整个剑匣。

    剑匣砰然而碎,那柄九恨在空中倾泻寒光,翻转一周,被任平生干枯的右手五指紧紧攥住剑柄。

    剑冠将江轻衣护在身后,叹息说道:“脑子关键时候傻了?命重要还是功勋重要?早就该撤甲了,死命拖着干什么?”

    江轻衣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任平生幽幽说道:“西关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西关了。”

    这个瘦削的男人背对江轻衣,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一直觉得,做一个江湖逍遥客,好过死在不明不白的阴谋诡计里。”

    江轻衣突然一怔。

    “你的心太软。”任平生轻声说道:“曹之轩想让你接管西关,有洛阳替你做靠山,你早就该借机上位了,偏偏要亲自去打生打死,还愿意把后背留给不可信的人。”

    江轻衣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颤抖着抬起头来,望向那个瘦削男人。

    任平生突然说道:“我这一生尽在漂泊江湖,算不上波澜壮阔,但好在做了想做的事情,就算死了,也没留下什么遗憾。”

    任平生顿了顿。

    他没有说大稷山脉凉甲城的背后,究竟藏了什么阴谋。

    他只是轻声说道。

    “退回凉甲城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江轻衣跌跌撞撞退回凉甲城内。

    他脑海里一片乱麻。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援军来不来,真的就在那些人的一念之间。

    那些大人物们的角力,错综复杂,他着实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

    江轻衣只是想,如果今天没有任平生拦在自己面前。

    非要跟易潇死磕到底的自己,带着这两千黑甲,是不是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了凉甲城外。

    到时候缥缈坡上会不会有谁给自己立一块碑?

    不会的。

    人言人心可畏,难料世态炎凉。

    江轻衣怔了许久。

    身后崩起巨响。

    城楼头被人一剑崩塌。

    后续有许多声音。

    似乎是战得极为惨烈。

    江轻衣的头脑似乎变昏沉了,这些声音砸在脑海里,一片空白,惊不起丝毫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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