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最终在对方失望的神情里,把他安抚回去。

    “那是落日酒吧。”

    “克伦斯基接手还没几个月——他的前任被开了脑瓜瓢,就在一场酒吧斗殴里。”

    莫里斯看着克伦斯基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又打量了一下落日酒吧的冷清场面,叹了口气:

    “您可能看得出来:他不擅长这工作。”

    泰尔斯轻轻点头,话语里带着只有他自己能懂的惆怅:

    “在这儿当酒保,大概不容易。”

    物是人非。

    那个吧台后面的旧人,已经不在了。

    泰尔斯摇摇头,转身离开。

    “这酒吧嘛,以前是个老朋友开的,”莫里斯跟上王子的步伐,无奈啧声:

    “不得不说,在他们搬走了之后,兄弟会里既懂得酒吧经营,又能镇住场子的人不多。”

    “你的老朋友一定很厉害。”泰尔斯真心实意地道。

    听到这里,莫里斯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

    “至少,他们还在的时候,没人敢在这里斗殴。”

    “是啊,谁不知道,这里是兄弟会自家的‘绿区’,”带着未消的怒意,科恩愤而哼声:

    “还有人敢在这里斗殴?”

    莫里斯看了他一眼。

    “警戒官先生,既然你说这里是你的辖区,那你真的了解这里吗?”

    科恩正要开口,但莫里斯举起手指打断他:

    “还是说,你只管抓小偷罚小贩,盯着违法犯罪,却从来没有深入他们的社区,他们的家庭,他们鸡毛蒜皮的日常,看看他们在不上街讨生活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科恩话语一顿。

    但他很快不服气地回应道:

    “我知道,下城区是外乡移民和穷人的集聚地,这里很贫困……”

    “贫困?”

    莫里斯突然抬高音量,一副被逗笑了的模样:“贫困!”

    胖子的眼神突然一变:

    “可是,你眼中的贫困是什么呢,警戒官先生?”

    “是一餐饭里吃不到肉,逢年过节没有新衣的贵族想象?还是故事书里极尽描写之能事,那种‘明天就要饿死’,所以达官贵人最喜欢找他们做慈善搞捐赠的、看似悲惨却一点也不现实的‘穷苦’?”

    科恩眉头抽搐,思考着这个兄弟会老大的话。

    “不,青皮,”莫里斯不客气地开口,连在王子面前少用街头俚语的事情都忘了:

    “真正的贫困在这两者之间,没有那么刻板老套,也没有那么惨烈至极。”

    泰尔斯心思一动。

    “事实上,真正的贫困是麻木,是忍耐,是得过且过,是没有未来,是穷不至死却活得艰难,是过得痛苦却又没必要自杀的奇特困境。”

    莫里斯语带感慨:

    “这种贫困,才是真正能把人逼疯的瘟疫,它有剧毒,能传染,会延续,偏偏毒不致死,看似温和。”

    科恩努力地思考着,但最终无果:

    “我不明白。”

    莫里斯冷笑一声。

    “好吧,你出身高贵又做了警戒官,锦衣玉食办事便利,也许很难想象……”

    “但是有些可怜人,上工一天,穷尽所有,按劳得获,拿到了二十个铜子。”

    他语气转折:

    “然而他又在下工后的半天里,为了饱腹充饥,养家糊口,不得不把它们统统用光,一个不剩或者剩下一两个……”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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