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与身份的制约,听命行事,一如猎犬和棋子。”

    费德里科眼神闪烁,似有感慨:

    “但相信与否,殿下,这世上总有一类人,他们不受世俗与规则的束缚,很危险,但也因此而更有用——按照自由意志行动的人,必然比按规则不得不尔的人,更加高效。

    “而雇佣他来此时,我就向洛桑二世承诺过:我不会像过往的主人那样待他,在我这里,他从来都是自由的。我答应他,把他带出沉沦的泥潭,带他看看顶端的风景,看看当年是什么样的力量,把他打落谷底。”

    泰尔斯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盯着对方。

    费德里科回过神来:

    “若非如此,桀骜如他,也不会愿意跟我合作。”

    “那就是说,他之后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跟你无关?”

    “当然有关,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是否遵守对我的承诺——如果是,我给他的待办清单也很长,取决于他如何选择。”

    泰尔斯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巧舌如黄啊,”王子轻声道,“轻轻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责任都推给洛桑二世一个人。”

    “实情如此。”

    泰尔斯冷笑一声。

    “不久前,他只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费德里科狠皱眉头。

    “我很遗憾。”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

    “我曾经明令洛桑二世,不得伤害您半根毫毛,也从来没要他对布伦南下杀手,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带来了超乎预料的破坏,这一点,我责无旁贷。”

    费德里科缓缓点头,再摇摇头。

    “对此,我很惭愧,也非常抱歉。”

    泰尔斯听到这里,想起马略斯的话。

    骑士风度。

    【除了布伦南本人,整座大宅里没有人受伤……】

    【布伦南自己在书房里,服毒自尽……】

    可下一秒,费德里科就话锋一转:

    “但是既然他对您如此,又杀了布伦南,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洛桑二世,”费德里科轻叹一声,“他又失控了。”

    泰尔斯微微蹙眉:

    “又?”

    他突然想起尸鬼坑道里遇到洛桑二世的经历,对方那一前一后判若两人的状态。

    “殿下,您知道洛桑二世和血瓶帮,与翡翠城的渊源吗?”

    “略知一二,”泰尔斯回过神来,“他们是凯文迪尔干脏活儿的白手套。”

    “不止,殿下,不止,”费德里科摇摇头,“一个多世纪里,当翡翠城,特别是凯文迪尔的先辈们决定,学着贤君转变自我,明定规则,把传统的权利分给更多更符合我们利益,更能为我们卖命的下等人,以激发生机去腐生肌时,就有人提出:总得有人来负责监视、制约这些一夜崛起而暴发户们——官吏、商人,工匠,农民,学者,无地骑士……”

    说到这里,费德里科眼神一动:

    “当然,我相信在您执政的这段时日,无论日常政务,市场商贸,您想必已领教过这帮人的阳奉阴违和不识时务了。”

    泰尔斯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至于制约他们的人选,脑满肠肥的贵族和亲戚们是没指望了,只能选择比他们还要更低人一等的泥腿子、破落户、苦命人,于是血瓶帮应运而生,天生在规则之外,与律法为敌——只为了约束那些在规则之内,也许终有一日将蚕食律法的人。”

    费德里科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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