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扎入水里有多刺骨。

    其实他现在才感到混乱,誓言符是个催命货,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不靠谱,昆仑门更是恨不得将他剁成十块八块,好不容易勾搭上的小朋友其实是个糙老爷们。

    他的生活已经变成一个大悲剧,最悲剧的是他发现,到最后朝闽才是最可靠的那一个。

    穿越者混成他这种惨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穿越的。

    叶宇为自己抹了把酸辛泪后,才发现时间过去非常久,他算算时间,朝闽跳水的时间够正常人死好几次,就算是会武功也不能这么憋气,难不成……这家伙根本不会游泳?

    心里一惊,叶宇立刻朝水里大喊:“朝闽?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突然从水里冒出来说自己是恶作剧,心脏猛缩,叶宇扑到对方跳水的叶片边缘,低头想要去看黑漆漆水面下有没有浮尸。

    “朝闽?小鬼!”叶宇感受到一种由担心引起的恐惧,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恐惧朝闽被淹死。

    没见回应,也看不见水面下的情况,叶宇正打算一头栽到水里捞人,脸都凑到水面上时,清脆的破水声响起,白得干净利落的脸孔,黑得浸透湖水的黑眸,在水里冒出来,正好与要下水的叶宇面对面地相遇上。

    似莲非莲植物所散发的光雾照亮又模糊了四周的一切,叶宇趴着靠近水面的脸几乎要与他的脸孔贴在一起,鼻尖都是对方带来的湖底寒气。叶宇从来没有看过谁的眼睛能黑成这样,带着一种冷淡而清澈到底的剔透,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它。

    朝闽知道叶宇在这里,可是没有防止他脸都快要凑到水里。青年似乎还不了解自己多接近死亡,眼底带着几丝懵懂的纯良,傻愣愣地看着他。就这样专注而没有丝毫惧怕地看着他这种人,有时候真想伸手拧断他的骨头,让他眼睛染上与自己同样的黑暗。

    泡在水面下的手慢慢伸出来,水珠从手指尖滴落,带着一种隐隐的锋锐寒气,朝闽的心魔又动了,煞气暴涨。伸出的手快要触摸到青年的脖颈时,叶宇完全没有想过这是一次带着恶意的攻击,反而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黑着脸说:“你就不能应一声吗?”

    如果朝闽挂了,他估计能想象自己的悲惨结果,不是被昆仑门的蛇精病砍死,就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解开自身的催命符,而活生生痛死。

    朝闽指间的寒气消散,心底那种时不时就出来肆虐的怒躁,竟是被对方一句疑似担心的话语压下去。

    “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死吗?”朝闽突然笑起来,这话说得异常平静。

    叶宇被他这么直白的话噎住了,他先前真是日日念念不忘要干掉朝闽,现在知道弄死他后没有什么用,被袭击未遂后也当做被狗咬一口大度不计较了,所以造成现在他对朝闽的感情真是矛盾而纠结。

    现在让他说出一个杀死朝闽的理由,他一时真是无法清晰而坚定地说出来。至于惩奸除恶除暴安良什么的,昆仑门不是还在峰下虎视眈眈地等着吗?叶宇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抢工作。

    叶宇实在是说不出“我现在怕了你实在不敢对你动杀念”这种打脸打得啪啪啪响的话。只好抬头假装看风景,顺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甩雨水,一副完全不尴尬的模样。

    朝闽低头,他从水里跃出站在莲叶上,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并没有让人看到。刚才叶宇说爱他的时候,他内心深处那种狂喜汹涌而出,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如浮萍有了根,身体里巨大的空洞被填满,翻滚的黑暗被救赎般驱散。他才发现,他竟然对叶宇又那么深刻的执着。

    着魔了,朝闽嗤笑自己一声。

    叶宇甩干了外套,又用内力烘干一下。斜眼就看到朝闽低着头,浑身湿漉漉,天池水寒凉得可怕,他都能看到朝闽身上的雾气。他犹疑了一会,终于是将外袍披在比自己还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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