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幕幕深深地印在了裴元辰的心,让他的心绪久久无法平息,萧奕的胆大包天超乎他的预料,而大裕军……
裴元辰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缓缓地近乎艰难地说道:“大裕这些年太过松懈了……”
也难怪在韩淮君和南疆军没有赶赴西疆以前,西疆军被西夜打得连战连败,直到此刻他亲眼目睹才终于憬然有悟。
眼前这整整一万大裕军却被南疆军区区三千人先发制人地彻底压制了,哪怕是萧奕有地势和先机的优势,更多的原因还是来自大裕自身,这么多年来,大裕军过于松懈,缺乏实战。
两军作战,总不会如戏曲的那般等你摆好了阵仗再开战吧!
可是……
裴元辰目光幽深地看向了萧奕,萧奕刚才直接与大裕军对战,难道镇南王府是要正大光明地谋反了吗?!
萧奕自然看出了裴元辰的心思,微微一笑,却是笑而不语。
几乎是下一瞬,山谷里传来一阵阵洪亮的声音: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
一声一声响亮,如龙‘吟’般直冲九霄,又似重锤般敲击在人的心头。
裴元辰双眸微瞠地看向了山谷的方向。
只见山谷,弃械声、下跪声此起彼伏地传来,那幸存的七八千大裕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在了地,跟着,箭矢的破空声停止了。见状,下跪的大裕士兵更多了,像是下饺子一样,全都双手抱头,缴械乞降。
这些跪下的士兵都垂眸看着布满砂石与尸体的地面,杀气不再。
这已经不是一支冲锋陷阵的军队,而是怯战的降兵。
眼看着大势所趋,李杜仲狼狈地从马翻身而下,也扑通一声屈膝跪下……
大局已定!
裴元辰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前的这一幕刚才的‘混’‘乱’更深刻地镌刻在了裴元辰心,他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更沉重了……
大裕兵弱至此,将衰至此,相反,南疆却是锋芒毕‘露’!
而且,恐怕早在自己去骆越城之前,萧奕应该得到了王都要撤藩的消息吧?否则萧奕又怎么能如此及时地带自己来这里凑热闹!镇南王府恐怕早派人在王都的动向,然而皇帝却对南疆一无所知,甚至连南疆攻打西夜,也是从西夜使臣的嘴里听说的……
皇帝弱,藩王强。
在裴元辰复杂的眸光,一个多时辰后,战场已经初步清扫完毕,之后,这三千新锐营押着八千多大裕俘虏浩浩‘荡’‘荡’地南下,一直来到了雁定城、永嘉城、登历城一带。
这三城自从两年前与南凉一战后,一直都在休养生息,至今城墙还留着当初战火留下的痕迹,城以及附近村庄的人口近乎减半,人少地多,以致田园荒废,经济停滞不前。
萧奕和官语白也早有意采取些措施,只是苦于人手不够。
如今倒好,皇帝“好心”地给他送了人手过来,那么他们也不‘浪’费皇帝的这一番心意了!
萧奕即刻下令三千余俘虏分散成数支小队助周边几十里开垦荒地;剩下的五千多人则在登历城以南重筑城墙,建造一座堪雁‘门’关的关卡!
这座关卡一旦建成,如同南疆的南境有了一道坚实的大‘门’,一旦再有敌袭,这道关卡可以为南疆挣来足够的时间,不至于再重蹈覆辙!
两日后,他们又踏了回骆越城的归程,而裴元辰这几日都过得恍然如梦,整个人至今还有些懵,心绪起伏。
尽管来南疆之前,裴元辰知道哪怕如今南疆驻军不多,单凭大裕这一万人根本奈何不了南疆,却也没想到竟然败的那么轻易,那么狼狈,那么没有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