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捧起茶盅,又放下,然后又捧了起来……
迟疑之间,有小內‘侍’急匆匆地来禀,西疆又有军报传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风尘仆仆的将士把一封三千里加急的军报呈送到了御案。
军报的军情令得皇帝再次‘色’变——
南疆军大败西夜大军,占据了飞霞山以西!
对皇帝而言,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令他脑海一片‘混’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皇帝面‘色’灰败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他还清晰地记得,先帝临终前,曾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虚弱地叮嘱他道:
“太子,朕这大裕江山‘交’给你了!”
先帝那双殷切信任的眼眸一直刻在皇帝的心,这么多年来,都恍如昨日。
江山为重,来日方长。
皇帝在心对自己说,表情变得凝重而坚决。
只要能守住这片大裕江山,自己忍一时之辱又如何!
“笔墨伺候!”
皇帝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
刘公公急忙在一旁‘侍’候起来,磨墨铺纸……不一会儿,皇帝振笔直书,御书房静悄悄地。
一个时辰后,一道还热乎乎的圣旨随着使臣离开了王都,快马加鞭地前往南疆。
这是皇帝有生以来所写过的最屈辱的一道圣旨,与其说是圣旨,更像是一封写给镇南王乞怜并求娶萧霏的书信。
在信,皇帝委婉地表示他膝下有两个成年皇子恭郡王与敬郡王馈犹虚,听闻镇南王府嫡长‘女’待字闺,想为两个皇子求娶贤妻。紧接着,皇帝洋洋洒洒地夸奖了萧霏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云云,赞她堪为贵‘女’表率,乃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皇帝的言下之意已经是昭然若揭,只要萧霏愿意嫁入皇室,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无论恭郡王还是敬郡王,镇南王府选了谁,皇帝立谁为太子!
一时间,王都下都为皇帝的这道圣旨‘骚’动了起来,唏嘘、感慨、震惊皆而有之。
但也有人冷眼旁观,如咏阳大长公主。
自从皇帝降罪韩淮君又封了韩凌樊为敬郡王后,皇帝所行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咏阳心冷,咏阳许久不再理会朝局,直到元宵后韩凌樊亲自来公主府找她……
这一日,使臣离开王都后,恩国公、韩凌樊、南宫昕和裴元辰聚集在了咏阳大长公主府。
裴元辰昨晚才刚从南疆赶回,此刻正不紧不慢地说着他在南疆的所见所闻,虽然有一些事他在送来王都的信件已经大致提了,但是直到此时他亲口道来,众人方才知道了其的细节,方才知道了萧奕究竟是如何以少胜多……
众人都是凝神倾听,表情一时惊、一时疑、一时叹……
穿了一件玄‘色’暗‘花’褙子的咏阳坐在首,怔怔地看着裴元辰,嘴‘唇’微抿,看似面无表情,心却是五味‘交’杂。
在座的几人,唯有她是真正的武将,身经百战,对萧奕有作为武将的惺惺相惜,同时,对咏阳而言,萧奕又是故人之后,让她不免颇有一种为故人欣喜的宽慰。
曾经,自己和老镇南王追随先帝一起驰骋沙场,是何等的快意恩仇,然而,如今故人已逝,只剩下了自己这把老骨头!
萧家有了萧奕,而她韩家……
韩凌樊可以成为韩家的后继之力吗?!
咏阳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韩凌樊,心叹息。
这时,听裴元辰最后说道:“大长公主殿下,王爷,国公爷,萧世子亲口允诺我不会主动北伐……”本来他还担心皇帝会再次挑衅南疆,没想到等他来到王都后,局面已经骤变。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