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两人后方的麻管事表情僵硬极了,心里都后悔没早点送走这位惠先生,在南疆的地方盘竟然口口声声说什么镇南王府是‘乱’臣贼子?!还当着元帅和世孙的面说!这种榆木脑袋没的把孩子给教坏了!
小萧煜仰首看着官语白,歪着脑袋又问:“义父,什么是君臣之道?”
官语白含笑解释道:“《孟子》曰:君臣之道,恩义为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君臣之道可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话语间,官语白已经看向了那位惠先生,表情淡淡,然而,那意味深长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对小萧煜说,还是对惠先生。
“说得好!”麻管事忍不住赞了一句,难道还要他们南疆洗好脖子等着大裕先帝把屠刀架在脖子不成?!
小萧煜似懂非懂,却是拼命地给义父鼓掌,爹爹说了,义父说得都对!
那惠先生满脸通红,手指微颤地指着官语白,许久方才憋出一句:“诡言狡辩!”
官语白却没兴趣与这等死读书的书呆子争论什么,转头对麻总管道:“送他走吧。”
“是,元帅。”麻管事抱拳应道。
他话音未落,官语白已经带着小萧煜飘然离去,留下后面几人震惊的目光和难以置信的声音:“这是元帅?!”
南疆唯一的元帅官语白?!
那这个孩子是……
那些揣测的话语是传不到官语白和小萧煜耳了,之后官语白带着小萧煜踏了回骆越城的归途。
金灿灿的阳光和那规律的颠簸唤醒了小萧煜的瞌睡虫,他的眼皮已经开始沉甸甸了,懒洋洋地窝在义父怀打着哈欠。
未时一刻,他们从骆越城的北城‘门’进了城,然后放缓了马速。
官语白俯首看着怀的小家伙,含笑道:“煜哥儿,快到家了。”
在这时,他们左手边的风蕴茶楼的二楼忽然有了动静,几扇半敞的窗户后,一朵朵姹紫嫣红的鲜‘花’从二楼的雅座洒了下来,形成一片鲜‘花’雨朝官语白落下,纷纷扬扬……
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也同样吸引了小家伙,他瞬间又‘精’神了,大叫道:“‘花’‘花’!”
算那些路人原来不知道官语白的身份,一看到这片‘花’雨,也都猜到了,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是元帅!”
“这又是哪家姑娘在向元帅丢‘花’啊!”
“我看元帅这次是躲不过了。”
“……”
一片喧哗声,小四板着脸,眸闪过一道冷芒,他从腰间冲出一条鞭子,如灵蛇般“刷刷刷”地甩出,鞭子带起一阵鞭风,把‘花’儿们吹散开去,最后纷纷‘乱’‘乱’地落在了官语白的四周……
而官语白的那一身月白袍子仍然是片‘花’不沾!
一时间,整条街似乎安静了一瞬,跟着又喧闹了起来,不少人都投以意犹未尽的目光。
小四却是面沉如水,冰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风蕴茶楼的二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还有完没完了?!
忽然,小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又下移,朝前方看去。
下一瞬,听前方传来一个戏谑的男音:“古有掷果盈车,今有掷‘‘花’’盈‘街’,实是一则美谈啊!”
几丈外,一个形容昳丽的紫衣青年骑在一匹高大的乌云踏雪,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