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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王都头抬起头看着石全福,“这里是阎王营!”

    “只有战死的阎王,没有落跑的小鬼儿!!”

    石全福怔住了,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王都头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我们不是一路人。”

    环视全场,石全福仿佛一下卸空了精气神,茫然若失。

    “老子知道...”

    “你们都当老子是胆小鬼,是懦夫,和你们不一样!”

    “你们多牛啊??”

    “阎王营...”

    “死守过昆仑关,又在古北关下熬战二十万辽军。”

    “你们骄傲,宁可死,也不愿放下阎王营的威名!”

    “可是....”

    石全福红着眼睛,“死了,就是死了!!”

    “没了,就是没了!!”

    “阎王营要是都交待在这儿,那种子也就没了!!”

    “以后谁还知道大宋的阎王营?谁来接你们的班!?”

    石全福的呐喊情真意切。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众将士的漠然。

    王都头站起身形,扑打着身上的雪粒,寒风中,双眸依旧锃亮。

    淡然地看着石全福,“你永远也不会懂...”

    “阎王营不是骄傲......”

    “阎王营的魂儿,也不在‘阎王营’这三个字儿。”

    “阎王营....是兵胆!!”

    “只要胆还在,那阎王营....永远都是阎王营!!”

    “绝不了种,也断不了根!”

    ......

    说着话,吩咐众将,“退守码头!”

    “......”石全福一怔,一时之间没反过味儿来。

    这拗人死活不听他的,可最后为何还是选择退守码头了?

    而接下来,他终于明白了。

    ......

    码头上,众将士借栈桥构成守势,想赶在风雪停下来之前封死码头。

    而王都头带人把一个大浴盆抬到了石全福面前。

    这浴盆石全福认得,是华联铺的最新款,长条型的,正好可以趟下一个人。放满了热水躺进去,别提多舒服了。而那正是从他营房里搬来的浴盆。

    当初,因为他弄这么个享受的东西,还被阎王营的这群鸟厮嘲讽了好长一段时间。

    怔怔地看着浴盆和王都头,“这是....”

    王都头没接话,把几个冻的**的馒头扔进浴盆里,抬头看着石全福,“走吧。”

    “你......”

    “没什么你我。”王都头冷着脸。“飘到哪儿,全看你的造化!”

    石全福不依,“要走一起走!”

    “不可能。”王都头摇着头。“老子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冻死在落跑的水里!”

    朝着石全福咧嘴一笑,“有时候...战死...”

    “也是一种胜利!”

    “......”

    石全福没说话,他开始有一点明白了,阎王营背负的不是累名,而是大宋军人的希望。

    今日阎王要是在辽河口全灭,那他们不是死于骄傲,而是死于责任。

    外人只道阎王营无敌,因为兵精器坚,悍不畏死。

    其实,直到现在,直到石全福在阎王营呆了四年之后他才懂:

    阎王营无敌,是兵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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