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是麻烦了点,带来的风险却要小。

    湛长风有心想尽快翻身,摆脱每每面对那些强者大能的被动,消除凌虚子对她是迦楼的怀疑,可做什么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我需要静静。”她也意识到她太激进了,失了分寸。

    这段时间,连续遭到准圣.返虚给她的危机,打破了她一贯的智珠在握,令她偏离惯常行为准则,用上了借雷劫诛敌这等不靠谱的拼命法子,实在是失礼。

    居然还说出了同归于尽这种有失水准的威胁话。

    可这也侧面证明了,她被逼得有多狼狈。

    湛长风越反思,脸色越冷,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了。

    钦擅摇摇头,君主不是好当的,在此危难时局里,更是不好当。他负手跨出殿门,碰上了来找湛长风的一众大臣,“都先回去了,君上需巩固修为。”

    花间辞道,“那请右弼与我们一起去讨论太一的内忧外患。”

    “也好。”他觉得湛长风一个人抗得太多了,如果她能再信任一点手下的大臣会更好,当然这也要大臣们展示出令她信任的实力。

    他不否认,太一官员里有很多惊才艳艳之辈,然出彩的也就这几个惊才艳艳之辈。还有许多官员没发挥出应有的能力和价值。

    至少在面对界外势力和刚发生的危难情况时,能与湛长风形成君臣佐使配合关系的,连一掌之数都没有。

    长生祠后山,百丈瀑布从峰顶一泻而下,水花高溅,晕染雾气,势头磅礴。

    在那瀑布中,依稀可见一个面壁而立的人影,在这白练的冲劲下站得比脚下磐石还坚定。

    湛长风不断反思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然后任水流将她的反思和浮躁一起冲刷干净,澄明心思,身与水合,与天地合,仿佛扎根在这片地界上的原始生命。

    所有声音都退了下去,渐而瀑布拍打山崖,空灵而磅礴的水声激荡在脑海中。

    阳光渐消,大地昏暗,湛长风的世界里,仍旧是一成不变的瀑布水声,说是不变,但它的每一个起落,又千变万化,时而声如咆哮,时而轻柔如细语呢喃,时而波澜不惊,时而暗流汹涌,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一无所知。

    久违的宁静席卷心头,抚平了所有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