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庭院,心想:她到底画什么好呢?

    “四姐姐。”

    忽然,她耳边响起一个娇嫩清脆的喊叫声。

    端木绯循声看去,一个六七岁身穿鸭黄色团花刻丝长袄的小姑娘正站在书案旁看着她,小姑娘圆圆的脸庞,头上梳了个鬏鬏头,缠着琉璃珠串,很是可爱。

    “六妹妹。”端木绯笑着颔首致意,放下了手中的白瓷杯。

    这小姑娘是四房的六姑娘,今年刚六岁,名叫端木缡。

    “四姐姐,你在喝什么?”端木缡指了指那白瓷杯中那洋红色的果汁,笑吟吟地问道。

    端木绯笑道:“这是我今早刚榨的石榴汁。”

    “四姐姐手真巧。”端木缡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期盼地望着她,“四姐姐,可以分我一杯吗?”这石榴汁颜色鲜艳,又散发着淡淡的果香,一看就好喝极了。

    瞧小姑娘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端木绯失笑地应道:“我让丫鬟回去再拿一壶来给六妹妹。”她当着端木璃的面,吩咐了绿萝。

    “多谢四姐姐!”端木缡忙不迭福了福,喜笑颜开。

    这时,端木缡方才想起了她过来找端木绯的正经事,便又涎着脸找她借了支狼毫笔。

    一旁的锦瑟欲言又止,这可是她今日替端木绯准备的唯一一支狼毫笔用来勾勒线条,不过,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端木缡接过笔,再次谢了端木绯,就乐滋滋地走了,心道:还是四姐姐和气又大方,哪里好似三姐姐,不借就算了,还要冷嘲热讽一两句。

    目送鸭黄色衣裙的小姑娘那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端木绯心念一动。

    有了!

    她就来画一幅小鸡啄米图好了。

    毛绒绒的小雏鸡不需要用狼毫来勾线,直接用兼毫和软毫就能画好。

    她不由画性大发,审视了左前方正在蘸墨的端木缡一番后,就开始动笔了……

    刷刷刷。

    下笔如有神。

    这一日,直到午初方才下了闺学。

    远远地,就见碧蝉站在树荫下守在了湛清院的门口,探头探脑。

    “四姑娘。”

    一见端木绯回来,碧蝉就殷勤地跑上前去相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只差把端木绯当做老夫人搀手相扶。

    看着碧蝉这卖乖的小模样,端木绯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不由忍俊不禁,朝小书房的方向去了。

    端木绯走到临窗的一把圈椅坐下,绿萝忙不迭去沏茶,锦瑟则把藤编书箱里的书画一一整理归位,动作熟稔。当她展开端木绯今日在课堂上刚画的那幅小鸡啄米图时,不由顿了顿,眸光微闪。

    四姑娘今日在课堂上画的这幅小鸡啄米图,无论是构图,还是技法都再简单不过,可是在四姑娘的笔触下,那三只稚嫩的小鸡尤为趣致生动,一只怯弱地打量四周,一只贪婪地啄着小米,另一只啄着第二只的尾巴,其乐融融,跃然纸上。

    她自认让她画一幅同样的图,技法上也许她强于四姑娘,却赶不上这一幅的灵动……还有四姑娘的棋艺,如今的自己已经远不是其对手了。

    四姑娘的各项学业皆是突飞猛进,恐怕很快自己只能望尘莫及。

    这世上难道真有所谓的天姿卓绝之人不成?

    锦瑟怔怔地呆立了一会儿,方又继续忙碌起来,仔细地卷好了画纸,放进一旁的画筒里。

    端木绯从碧蝉手里接过温热的帕子敷了敷面,拭去脸上的尘埃,跟着接过了绿萝刚沏好的茶,轻啜了两口后,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甚是舒畅。

    碧蝉收好那敷面的帕子,就在一旁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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