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父亲……”耿安晧见耿海停下了,低低地唤了一声。

    耿海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去,这一次,再也没停留,他的背影是那么决绝。

    一墙之内,皇帝还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岑隐使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内侍立刻就把地上的那块赤金令牌捡了起来,仔细地擦拭后,才呈给了岑隐。

    岑隐捏着那道令牌走到皇帝身旁,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附耳道:“皇上,可要派人盯着?”

    “……”皇帝被岑隐这一提醒,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耿海当年背叛了皇兄的事,目光落在岑隐手上的令牌上。

    虽说现在耿海交出了调动禁军的权力,但是五军都督府还有统领天下兵马的大权,而且耿家掌兵权由来已久,从禁军到各卫所中的将领多是耿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人,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要是耿海打算谋反,振臂一呼,皇帝心里还真是没把握有多少人会响应耿家……那就麻烦了。

    皇帝下意识地转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牙根紧咬,脸上掠过一抹恨恨之色。

    偏偏自己又不能先下手为强,以免得落个鸟尽弓藏的恶名……皇帝只要想想,就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的头上已经驾着一把铡刀,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幸而,阿隐提醒了自己。

    皇帝对着岑隐微微点头,以眼色示意他去办吧。

    岑隐恭敬地对着皇帝作揖,俯首的同时,那浓密长翘的眼睫微颤,眸子里寒芒四溢。

    等他直起身子时,嘴角又噙上了一抹和熙的浅笑,柔声劝道:“皇上,这都未时了,下午的法事应该马上要开始了,皇上您是不是先去用点斋饭,免得待会儿乏力。”

    岑隐一提,皇帝才惊觉饥肠辘辘,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决定随便用一些吃食。

    “阿隐,你去去忙吧。”皇帝含笑道,带着一个內侍与几个禁军离开了。

    周围其他人在恭送圣驾后,也纷纷离去,赶紧都跑去用膳。

    没一会儿功夫,药师殿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

    岑隐匆匆地去往后寺,想去看看端木纭的情况,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收住了脚。

    他的右手边是一片金镶玉竹,脚下是一条青石板小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人,只有他一人。

    春风习习,吹得那片青葱的金镶玉竹发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与竹竿随风摇曳着。

    “沙沙沙……”

    岑隐狭长的眸子随之荡漾了一下,跟着又平静无波,眸色变得异常深邃,薄唇抿紧……渐渐地,薄唇抿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然而,这抹笑令人不觉欢愉,反而使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深深的压抑与悲凉。

    他像是石化般僵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抬手把几缕凌乱地覆在面颊上的发丝拂到了颈后,将他光洁的额头与脸庞整个露了出来,这一刻,他又是那个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东厂厂督,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岑隐转过了身,神情坚定地朝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

    灿烂的阳光愈发炽热了,未时过半,下午的法事准时开始了。

    端木纭在火海里死里逃生,皇帝特意恩准她不必参加下午的法事。

    端木绯安顿好了端木纭后,还是如上午般陪在了安平的身旁。

    她一看到岑隐,就特意上前去道谢。

    “岑公子,今日真是多亏你救了我姐姐。”端木绯正色道,精致的小脸上是罕见的郑重其事,大眼清亮澄澈,不染一丝尘埃,“太医已经给我姐姐看过了,她没什么大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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