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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使相,”高俅硬着头皮策马上前,然后下马行了揖拜之礼,“下官殿前御马直都指挥使高俅有礼了。”

    钟傅骑在马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仿佛挂了冰霜似的,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他当然知道高俅是官家的心腹!但是高俅是旧党一边的人——他是东坡门下出身,又走王诜的门路成为了官家在潜邸的心腹,而且还和元佑奸党的总后台高太后沾着点亲。

    这样的人,现在还是殿前军精兵的都指挥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钟傅和高俅,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不,在西北建立了诺大功劳的高俅,现在就是整个新党的眼中钉了,比武好古还要可怕。

    武好古只是有钱,还提出劳什子《实证论》,但是他在开封府没有实力的。一旦宠幸他的官家不在了,也许一道圣旨就家破人亡了。

    可是高俅握有几千人的殿前精兵!关键时刻,是可以发动政变的……当年艺祖皇帝,不就是凭着殿前军精锐夺了后周天下的吗?

    “高都指挥,”钟傅沉着声音问,“你上报的斩首生俘颇多,可曾一一点验,不会有人杀良冒功和虚报数目吧?”

    “不,不会……”

    话一出口,高俅忽然就脸色大变了。杀良的事情还真有!不过不是殿前军干的,而是高永年指挥的熙河军和仁多保忠的军队干的。

    当然了,这种“杀良”并不是为了冒功,而是作战需要……当时要不用温部蕃人去堵仁多保忠的路。仁多保忠早就跑回仁多泉城了!

    而高永年的部队是奉命“杀良”,也就顺手砍了一些蕃部“良民”(准确说他们是西夏良民)的脑袋报功了。

    现在“杀良”现场还在浩亹河岸边没有处理呢!要是让钟傅去看了,那么殿前御马直和御龙猛士直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那就劳烦你前面带路,”钟傅道,“本官要点验首级!”

    “可是,”高俅哑着嗓子说,“可是下官还得带兵出击……”

    “出击?”钟傅问,“打谁啊?”

    “打西贼,”高俅说,“仁多大首领献了一计,可以一举拿下喀罗川和秦王川。下官统带的殿前军要打头阵的……”

    殿前军要打头阵!

    高俅这么说,当然是想让钟傅饶一把了。现在要是追究什么杀良,什么虚报。那么殿前军的几千人可就上不了战场了。没有他们,熙宁军是很难打败嵬名察哥指挥的铁鹞子和卫戍军的。

    可钟傅怎么可能让别人去立功,自己跟着打酱油?在这里,他才是老大!

    “就是要越过黄河攻入西贼境内了?”钟傅沉着声问,“有抚司的将令吗?”

    “将令?”高俅回头看了看童贯和张叔夜。

    张叔夜脸色铁青,就在马上拱拱手道:“使相,下官有密旨在手,许便宜行事。”

    密旨?

    还便宜行事?

    这回轮到钟傅皱眉头了,官家怎么能越过熙河、泾原抚司给下面的一个知州下调兵打仗的中旨呢?

    这不是把打仗当成儿戏了?令出多门是用兵大忌啊!

    本朝因为疑心病太大,已经把军前的指挥权拆了又拆,搞什么大小相制,文武相制,将兵不知,还用中官监军甚至直接领兵。都乱得一塌糊涂了,现在还来中旨调兵,以后还怎么指挥打仗?

    “中旨在哪里?”钟傅道,“本官看看。”

    张叔夜没有办法,阴着脸儿从怀里掏出个折子,双手递给了钟傅。钟傅展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瘦金体,不仅是中旨,还是手诏。

    不过内容却是招降仁多保忠,所谓的便宜行事,也应该是在招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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