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混乱的灵气忽然就停下以后,大大松了一口气。秋霜看似镇定,内心也偷偷抹了一把汗,只是她是长辈,在后辈面前,怎么都要拿出冷静的姿态。

    洞府门忽然打开,桓宗与箜篌相携走了出来。金岳盯着桓宗看了好几眼,心里暗暗有些疑惑,徒弟滋生心魔的时候,把嘴唇也咬了么,怎么看起来有些红肿?

    “秋霜真人,师父。”桓宗没有立刻松开箜篌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到金岳面前后,才松手朝两人行礼,“晚辈无用,让你们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金岳心里本有千言万语,但是看到徒弟完好无缺站在自己面前,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拍了拍桓宗的肩,对站在桓宗旁边,一脸乖巧甜美的箜篌道:“辛苦箜篌姑娘了,请你好好休息。”

    “金宗主言重了,不辛苦。”箜篌偷偷扭头看了眼桓宗的嘴唇,脸上的笑容更加乖巧羞涩。

    桓宗耳尖微微发红,一言不发。

    金岳在旁边看着暗暗心急,人家小姑娘都主动向他笑了,为什么自己的徒弟还像个闷葫芦似的,就知道低头。做男人,怎么能这样呢?

    他扭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林斛,看来只能让林斛多找一些讨好女孩子的书籍让徒弟多看一看,读一读,最好是记在心里。

    “箜篌,你跟我回房间,我帮你探一探经脉。”秋霜看着两个小辈眉来眼去的模样,心知金岳肯定有话跟仲玺这个徒弟说,所以只好当一个恶人。

    “哦。”箜篌眼巴巴看了眼桓宗,跟在秋霜身后走了。

    桓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头见师父看着自己,他垂首行礼:“师父。”

    “云华门弟子三日后就要回去了,你有什么打算?”金岳知道徒弟对箜篌有意,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对箜篌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养了仲玺三百多年,从未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在他的记忆力,还是小孩子的仲玺,已经是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性子,不论是长辈逗弄他或是送给他珍稀的法器,都不见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在刚才箜篌姑娘离开的时候,仲玺眼中的不舍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得让他心惊。同时他又感到庆幸,至少箜篌姑娘对他的徒弟并非无意,不然……

    剑修不轻易动了情,若是动情,便是此生唯一。

    “师父。”桓宗愧疚地弯腰行礼,“徒儿想随箜篌一起去。”

    “即使整个修真界的人都嘲笑你,你也不会后悔?”

    “不悔。”

    “若是云华门处处为难你,你也不后悔?”

    “不悔。”桓宗摇头,“云华门是她的家,我舍不得让她为难。”

    金岳听着又心疼又无奈,从小被当做天子骄子般养大,如今却愿意受这样的委屈。他自己不心疼,他这个做师父的都舍不得:“箜篌姑娘当真这般好,值得你放下修真界的名声,放下高傲与尊严?”

    “师父,在遇见她之前,我从没有在意的东西。名声也好,尊严也罢,对于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他的生命中,只有剑与修行,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欲1望,“而且,箜篌定是舍不得我受委屈的。”

    嫉妒、渴求、贪婪,这些情绪对他是陌生的,直到与箜篌相遇。他开始嫉妒箜篌把炼制出的第一个扳指送给了成易,他渴求跟箜篌更加亲近,贪婪者箜篌所有的情感。

    这样的心境见不得光,但他却觉得新奇又不愿意舍弃。

    “我明白了。”金岳把手探到桓宗的命脉上,桓宗的食指微颤了一下,手却没有动,任由金岳探寻。

    “灵台稳固了很多,看来与箜篌姑娘天地双修对你助益很大。”金岳收回手,“关于灵药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了无妄海与听风谷,你不用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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