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接受即将回到贫穷的生活。

    村民中,有一部分人认为阿支在撒谎,是他不想再把财富分享给大家,要独吞“神血”的好处。

    他们想要把阿支抓住,逼问“神血”的来源。

    可村子里每一个人都受过阿支的恩惠,许多人都不会支持他们的计划,他们便劝说反对者,向贫穷的许诺财富,向丑陋的许诺美人,向懦弱的许诺权力。

    终于,所有人都背叛了阿支。

    他们将阿支绑在山顶逼问,但阿支牢记对山神的承诺,什么也没有说,于是他们愤怒地割开了阿支的脖颈,流出的只是凡人的血液,而不是闪烁着金沙的“神血”,他们失望而归,将阿支丢弃在山顶流血死去。

    血液渗过土壤,再渗过山岩,最后渗入山神的居所。

    山神得知了阿支的死讯,他愤怒地摇动群山,所有曾被“神血”治愈的人都在哀嚎中死去,他又降下暴雨,所有因“神血”而来的财富都被暴雨冲刷而去。

    所有的人都死去了,所有的财富都消失了,村子只留下七个最年幼的孩子。

    ……

    故事讲完,王忠民突然问道:

    “李队长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李长安礼貌评价:“很经典,很朴素。”

    “哈哈,你就说老套和抄袭就得了。”王忠民咧嘴大笑,“我也是看过些童话书的,这个故事八成是哪个先人七零八碎抄来的。”

    “这种民间故事也算不上抄袭。”李长安随口接过话茬,“比如唐朝有本叫《酉阳杂俎》的书里就记载了一则和《灰姑娘》十分相似的故事,只能说好的故事都有其生命力和流传性。”

    “你们文化人说话真有意思。”

    王忠民收起笑声,又嘬了口烟嘴,眼神里浮出讲故事的人即将揭开伏笔时特有的狡黠。

    “但这个故事不是全部胡编乱造的。”

    “怎么说?”

    “我听家里的老人家说过,很早以前,附近的人都叫这个村子‘神医村’,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医术十分高超,经常有富贵人家专门从外地赶过来进山求医,这条路其实就是那个时候修起来的,它的年龄怕是比你我两个加起来都大,你看它窄,因为它本身就不是走汽车的,而是走马车哩。”

    没想到随口的闲谈还能收获这般秘辛,李长安饶有兴致追问:

    “后来呢?”

    王忠明笑了笑。

    “后来就不清楚了,只晓得它突然就没落了。”

    “不过……”

    “不过?”

    “我是镇下面一个村的村干部,你晓得村上这点儿工资养不活人,我平时就跑跑车,给山里各个村的小卖部送货,同时也拉点儿客,大部分时候是活人,有时候是死人。送医院半路死了的,拉去火葬场火化的,外地死了回乡埋土的……”

    “但是这个尔笛伙村,我跑了几十年的车,除了你们考古队,从来没有拉进去一个活人,也没有拉出来一个死人,从我第一次进这个村,这个村的村民从来都只有七个人。”

    “‘尔笛伙’这个名字绕口,附近知道这个村的人,都叫它……”

    他顿了顿。

    “七人村。”

    ……

    路途比想象中还要漫长。

    时至黄昏,仍没有抵达村子。

    山路却越来越逼仄,雨幕也越来越浓重,光亮早就不见,面包车好似提前驶进了黑夜。

    王忠民把烟蒂弹进风雨,一点火星转瞬湮灭。

    他握着方向盘,眼睛涌动着莫名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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