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成活跳尸,迫使它们彼此昼夜厮杀不休,直到血肉烂为糜粉,魂魄散为烟尘,方得解脱。

    此狱唤作“等活狱”,狱中囚徒唤作“等活鬼”,而那大鬼便称做“等活使者”。

    也就是说——

    道士冷冷抬眸。

    那“等活使者”却仿佛察觉了他想法,徐徐后退,同时更多的“等活鬼”挣扎涌来,将双方重重隔绝。

    道士张开蓑衣。

    “扑簌”声震耳欲聋。

    却不是来自于蓑衣下的鸟儿。

    愕然抬头。

    大片大片羽毛状的黑雪纷纷而下,顷刻落满庭院,封住了铃声,盖住了朱砂。

    等活使者手中令旗已然落下。

    满院子鬼卒摇摇晃晃起身,一对对幽绿的眼珠重重围拢过来。

    ……

    无尘所赠端的是一口宝剑。

    自有一股破邪荡魔之威力,饱饮鬼血后自生呼啸,剑锋过处,头颅冲天,鬼血泼洒如雨。

    纵有鬼卒悍不畏死舍命递来锋刃,但刘家是将门,武备齐全,道士蓑衣下正穿着一件上好的锁子甲,加以护身符箓,全然不惧。

    任他重重鬼卒如狂涛四面泼打过来,道士自仗剑如礁石屹立不动。

    不过礁石再坚固,也只是孤石一座,打得碎浪头,却拦不下潮水。

    “武官”挥动令旗。

    更多的鬼卒绕过道士直扑小庙。

    庙中聚集着残存的活人,只消冲进去,便可饱餐血肉,尽情发泄痛苦与癫狂。

    没想。

    此时。

    庙门竟主动打开了。

    尽管舌头都已腐烂,但这群鬼卒喉咙滑出“嗬嗬”声里分明嚎叫着狂喜,它们争先恐后,甚至推攘扭打作一团,而后踩着同伴蜂拥而入。

    虎!

    虎!

    虎!

    三声呼呵好似平地惊雷。

    但见冷光迸起。

    迎接鬼卒的不是鲜甜的血肉和悦耳的哭喊,而是如林攒刺的长槊,是如涛逆卷的陌刀。

    闯入的鬼卒眨眼被砍杀一空。

    紧接着。

    一队队武士鱼贯而出,甲叶铿锵间灵光浮动,挥刀舞槊时神芒闪烁,仅仅二十八人,将波涛般疯狂涌来的鬼卒砸个粉碎,并逆推而回。

    …………

    周遭的鬼卒越发癫狂。

    刺穿头颅,它们就用牙齿咬住刀锋;斩断手臂,便拿断骨作尖刀。前者被斩成碎块,后者一刻不停踩着前者的腐肉朽骨嚎叫着迎向剑锋。

    饶是李长安,仅凭手中剑、身上甲也越发难支,不由得手里掐诀,纸鸟儿在袖中“扑簌”,便要催动符箓。

    嗾~

    一枚羽箭破空而至,将一颗鬼脑袋洞穿当场。

    又有刀光如雪,将左侧鬼卒拦腰截断。

    再有槊刃横扫,把右侧鬼卒尽数打翻。

    一队甲士已然冲开“狂潮”,护卫在李长安身侧,冲他沉默点头。

    李长安大笑回应,一把扯掉肩上一颗啃咬得甲衣嘎吱作响的鬼脑袋,不需多言,左右甲士齐声呼呵上前,刀槊并出打开道路,李长安顺势蹂身而上,直取“等活使者”。

    蓑衣随身飞扬,剑上已生出青芒。

    耳边群鬼的嚎叫里掺入一份含混的呢喃,雾气似突兀重了几分,叫眼前模糊了一瞬。

    李长安眨了眨眼,晃头甩开朦朦。

    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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