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方口中紧咬不放的短剑。

    刚刚着地,正欲撤身。

    剑伯已怒张着被豁开的嘴角,发出含混咆哮,猛扑而来。

    横冲直撞,仿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中门大开。

    猿奴本能地挺剑,轻而易举地刺入对方心口;剑伯半点不顾,挥当即反手挥剑斩向对方……手臂?

    同归于尽?不,同归于尽的剑术是以要害换要害。

    可剑伯呢?

    以眼换耳,可。

    以喉换肩,善。

    以心换肋,妙!

    抡圆了六条臂膀只是胡劈滥砍。

    快。

    快。

    快!

    脚步踩着脚步。

    剑光缀着剑光。

    金铁交击之声密如骤雨。

    快得容不下一丝思考的余地。

    猿奴已是凭着本能且战且退。

    他只觉自己身陷一片狂风暴雨之中,这风暴如此凶猛,又如此脆弱,将眼、眉、喉、心、腹诸般要害一股脑儿抛洒过来,没有思考,也无需思考,轻易刺中如刺靶。不!比靶子还容易,靶子可不会自个儿撞到剑上来。

    可当他频频刺中对方,难免有鲜血溅起,受到相对于对手“微不足道”的反伤的时候。

    就这么。

    不停地退。

    不停地刺。

    不停地流血。

    不停地被削去血肉。

    最后。

    脚下突兀一绊。

    却是不觉间退到了正堂门口,为门槛所绊,匆忙间想要稳住身形,伸脚一踩,却踩了个空,便要倒入堂中。

    只好一手用剑入插门框,稳住了身形,一手猛挥,意图逼退对手。

    熟料,方才身处险恶之境,也不曾弃手的短剑,此刻竟握持不稳,脱手而飞。

    “停手!”

    他披头散发,终于用含混的声音尖叫出来。

    “你用的根本不是剑术!”

    剑伯竟真的停了下来,他背着月光,高大而狰狞的身躯沉沉压在门前,但也能清楚瞧见,其衣衫心口有着数处窄而细的破口,那是用剑从各个角度避开胸骨干净利落穿心所留,足见猿奴剑法之精妙。

    然而。

    “剑术?”

    剑伯藏身山林百年,久不言语,开口格外艰涩。

    “杀人,才需剑术。杀鬼,要么溃其神志,要么削其魂体。”

    猿奴瞳孔缓缓放大,目光又怔怔落在剑伯身后。

    在一地烂金里,脚步与污血踩出了一条肮脏小径,小径上散落着许多小块血肉与零碎肢体。

    啊。

    猿奴终于迟迟醒悟。

    怪不得自己一脚踩空,原来已被砍断了左脚。

    怪不得挥剑脱手,原来已被切去了三根手指。

    怪不得说话含混,原来已被削落了半个下巴。

    “眼,眉,喉,心,腹,刺穿千百回又有何用?”

    剑伯嘶哑说罢,俯身跨入大堂,那猿奴竟一个哆嗦,慌忙后退忘掉了肢体残缺,踉跄几步撞到了堂中木架,架子正巧放着那两柄神兵,被他摸索到,奋力拔剑。

    锵!

    剑伯手中长剑应声而断,猿奴习惯性地手腕一转,宝剑颤嗡嗡直取对方心口,将将刺出,他便猛然醒悟,手腕又一番,变刺为斩,要砍下剑伯头颅。

    此变招不可谓不迅疾,也成功得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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