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入伙都要投名状,你这厮空口白牙就来了,凭啥信你?!”

    恶意犹如涌潮,更甚先前。

    曲定春却报以冷笑。

    “都说法王当年也是拿命打拼出来的,怎么享了几百年的富贵就软了骨头?你们问,为何要信我?因为我同龙涛情同手足恩若父子,为了他,我可以背信弃义;因为李长安拿下了罗振光,拿下了鬼使,却宁可用他们去填海塘,也不愿用来交换我兄弟魂魄;高翎并其他几个好汉,当初随我不顾生死作了解冤仇,而今却因犯了一点小过错,却被轻易打杀,叫我有何脸面见他们的妻儿老小;我手下诸多弟兄拼死拼活打退了尔等,本以为事成后能分一杯羹,没想城隍老爷大笔一挥,竟将喧腾、略剩等肥差给取缔了,叫我们落得个两手空空……法王要理由,一百个,一千个,曲某都能说与你听,但你信我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面露不屑,缓缓觑了周遭一圈。

    “这窟窿城既是个王八壳,也是口大棺材,城隍府正用钉子一枚一枚把尔等的盖子给钉死咯!”

    “而在今天,我给你们的,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是最后一根稻草。”

    说罢,把竹篙往水里一抛。

    “是杀是纵,快快决断。”

    …………

    钱塘城地下的明沟暗渠密如蛛网,过去几百年,窟窿城所以做大,除却鬼王老巢深藏地下易守难攻,更因恶鬼可凭沟渠网络四下出没无碍,剿也剿不了,锁也锁不住,但城隍府有了黄尾这个活地图,便可寻出几个关键枢纽,布下重重禁制,日夜派遣人手,将一干恶鬼死死困于地下。

    在城西,正有这么一处枢纽,但说是枢纽,实际不过是一处宽敞些的下水井道,或许是城隍府诸般努力成果渐显,或许是窟窿城日渐安分,此处枢纽的看守穷极无聊,刚刚喝完一场大酒,几个看守已酩酊醉倒,清醒的几个面带飞红,但神情中却透着紧张,眼睛都死死盯着一条通往地下深处的甬道不放。

    忽然。

    甬道深处响起哗哗水声。

    看守们神情大变,纷纷抄起兵刃、符箓。

    “莫慌,是我。”

    一条小船驶出甬道,曲定春一手抱着个瓷坛,一手杵着拐棍,跳下了船头,随后,船下涌出两股黑气,落在地上化作人形,一个作官吏打扮,神情肃穆,一个却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明知其是恶鬼,也勾得看守们直了眼。

    而那美娇娘见状,亦掩嘴轻笑,娇娇柔柔道:“几位哥哥……”

    直唤得人身心软酥。

    奈何。

    “休多聒噪!”曲定春十分不解风情,“你我双方各取所需,攀甚交情。”

    转头又呵斥手下青虫上脑。

    那女鬼也不生气,递去几个秋波,便要与同伴从另一处甬道离开。

    没想,叫曲定春瞥见,他张口就骂:

    “蠢材!”

    “谁不晓得你们是阴沟里的老鼠最爱钻洞,那些沟渠早就施遍了法咒,你们要打草惊蛇不成?!”

    两鬼忙止步,转身要从头顶出口离开。

    曲定春又骂。

    “呆鸟!”

    “各处枢纽外头,十三家不晓得遣了多少兵将盯着,青天白日的,你们要自投罗网不成?!”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饶是两鬼出发前得了鬼王嘱咐,也不经大为火光,忍不住要现出法相,叫这满嘴喷粪的泼皮试试鬼神之怒。

    曲定春却往旁边醉死的看守身上一指。

    “吃了几年香火,便忘了怎么做鬼?附上人身,方可避人耳朵。”

    ……

    待两鬼披上皮囊,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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