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滚出一个光溜溜的和尚。

    …………

    和尚偷人不是什么稀奇事。

    都是精壮的汉子,饱食终日不事生产,一身子力气难道尽向沙弥使?

    俗语有云么,一个字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是鬼乐官。

    他处尚且寻常,何况是在这“和尚称风流,尼庵作鸡寮”的钱塘?和尚爱施主的故事,本地人早已听得耳朵生茧。

    然而。

    和尚万不该是轮转寺的和尚,施主也万不该是轮转寺的施主。

    十三家不是那寻常寺观,他们既供着天外的神佛,也管着人间的职司,例如钱庄、航运、兵马、丝绸、瓷器、茶盐……似轮转寺,在死人的圈子里管着投胎,在活人的世界里则管着求子。

    李侯爷夫妻,成婚多年,无有子嗣,去岁李夫人花费重金供养灵牌领受了佛法,终于喜得麟儿,夫妻俩平日宝贝非常,可这事儿一闹出,小侯爷就忽然没了消息,有人问起,便说由李夫人带回娘家省亲去了。

    可邻里却道,偶尔在夜里,能听着从李府后院传出女子凄厉的哭声。

    要说,不管李侯爷再怎么强项,事情再如何广为人知,以轮转寺的权势,也是能捂住人嘴、遮住人眼的。

    可无奈。

    祸不单行。

    就在当夜,有奸夫婬妇私会,被苦主捉奸,奸夫仗着身强力壮,反过来殴杀了苦主,打斗惊动了街坊,邻里群起将其捉住,细细一看,是轮转寺的和尚;有野鸳鸯在暗处敦伦,不知怎的招惹了野狗,被狗群咬烂了屁股,幸好坊丁巡夜及时赶到,将其救下送到医馆,仔细一问,也是轮转寺的和尚;事情闹开后,有人杀了妻儿,割下大小头颅,投了衙门要告状,称妻子与人私通生下了孽种,而他要告的,还是轮转寺的和尚……

    忽然之间,好大动静。

    似一杆子捅翻了和尚窝,冷水落入滚油,炸起的油星子糊了看客满脸。

    即便如此,以祖师的声望,以轮转寺的积威,百姓也不敢明着指向矛头。所以,就算捂不住、遮不住别人的,反过来,捂自己的嘴、遮自己的眼也是一种应付。

    但又不巧。

    城西有一浪荡子,三十几许一事无成。学文,考不过乡试;习武,射不中箭靶;经商,赔掉了老本。他却仍自视甚高,以为责不在己,全因时运、环境、家境拖累。

    桃色丑闻一经传开,他“恍然大悟”,呆愣蠢笨的老不死,如何能生出俊秀天成的自己?

    噫!

    自个儿定是佛子佛孙无疑!

    想通之后,杀回家去,逼问老母,非要问出她是与哪个和尚成全好事,生下了自己。

    可怜他老母亲,一把年纪了,却遭亲生儿子这般侮辱,想不开便悬梁自尽。

    争吵引来许多邻居看热闹,见要出人命,一拥而上救下老母,老母也不再寻短见,只是哭泣不止,那厮却喋喋不休,非要问出亲生父亲姓甚名谁。

    围观中有无赖,拿言语耍弄,说三十多年前,轮转寺的印真禅师常在曲巷走动,莫非你是他的种?

    浪荡子大喜,问印真容貌,无赖就照着他的模样胡诌,他越听越确信,那印真定是他生父无疑!

    事不宜迟,忙赶去轮转寺寻亲。

    山门前,向迎客僧说明了来意,搁往常,只会当他犯了癔症,可而今……迎客僧把他引到偏院,不久,又请来了印真禅师。

    印真容貌与无赖描述颇多参差,他不以为怪,相貌应年岁而变也是常理,何况,印真听到寻亲便急急赶来,言语亲切更不作假。

    可没想,印真问清了他出生年岁、家住何处、母亲名姓容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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