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的羌人骑兵啊!

    怎么办?

    贾诩就来找斐潜了,似乎是顺带的,很自然的,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斐潜。

    斐潜说改判,那就改判,说各打五十大板,那就各打五十大板,说是全归某一方有罪,那就全归某一方有罪。

    老甲鱼是滑溜得很,一点因果都不想要沾。

    斐潜让甲鱼将这个案例送到参律院。

    现在想了想,似乎有些还不够……

    或者说,有些不妥。

    甲鱼这家伙,特意提出来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斐潜也能猜测出参律院大概会怎么做。

    首先肯定会维持原判。

    因为这是维护斐潜麾下,包括巡检县令在内的整个律令架构尊严的问题。

    这倒不是说斐潜,或是参律院,因为是汉人机构,就在特意维护那几个头脑发昏,利令智昏的汉人。

    当然,在某个角度上来说,这个判决的结果,确实是会让那几个汉人觉得是斐潜,以及斐潜麾下的律法机构是在给他们撑腰……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

    至于打人的那些羌人么,依旧该罚款罚款,该劳役劳役,一点都不会少。

    谁叫这些羌人大脑管不住肢体?

    这同样的,也不代表斐潜就完全判定羌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罪人。

    而是在这一件事情上,羌人必须要学会如何用汉人的律法来保护自己,而不是采用羌人的习俗来强调无辜。

    羌人以为自己用蛮力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么现在也就必然会遭受到蛮力的解决。

    参律院是不会支持改判羌人无罪的,更不会让羌人觉得闹起来,就可以更改判决,否则的话……

    毕竟其他的大规模冲突比较难见,但是平常时间相互摩擦,打架斗殴的事情可不要太多,如果谁闹谁就有理的话,谁闹腾的大就改判谁赢的话,还要巡检大理寺干什么?

    方法很重要。

    其次么,斐潜感觉自己好像又被甲鱼摆了一道……

    斐潜不由得喟叹了一声。

    如果在早些年,若是甲鱼这样来试探,斐潜即便是表面上不表示,但是心中也会不痛快。

    可是现在却觉得很平常,甚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或许这就是问题。

    现在的斐潜,已经习惯更全面,也更高角度的去看待问题了。

    对于个体,个人,抑或是某个群体,斐潜已经不会特别的看重,以及有什么特别的倾向了……

    嗯?

    斐潜忽然反应过来,这甲鱼,该不会是特意用一个个的献策,来测量当下斐潜的态度吧?

    对于羌汉的,关中的,山东的,以及对于天子的……

    『这家伙……』

    甚至斐潜有一点感觉,就连贾诩自己都清楚他的『上策』,不会得到斐潜的同意,但是他依旧说了……

    这个狡猾的甲鱼。

    斐潜到现在,才算是大体上推测出了这大甲鱼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搞一个锚定!

    虽然说在汉代未必有『锚定心理』等名词出现,但是并不妨碍甲鱼先在斐潜心里面扔几块石头……

    想要破解这种锚定,就必须先将自己心中原本固有的框架砸碎。

    让石头流动起来,滚动起来,翻出另外的一个面。

    只不过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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