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智囊?

    然后呢?

    自己再独自面对这破城的骠骑军?

    他曹子桓,难道真要像个匹夫一样,在绝望中胡乱砍杀一番后,或自刎,或沦为阶下囚?

    『当啷』一声,曹丕将剑狠狠掷于地上,发出一声挫败而痛苦的咆哮,『杀你何用!杀你何用啊!!如今刀已架颈,如之奈何?!难道真要某……真要让某向那斐贼摇尾乞怜不成?!』

    曹丕的声音中,带着不甘,恐惧,以及在末路穷途之下的歇斯底里。

    逃跑?

    城外骠骑铁骑纵横,他能逃到哪里?

    投降?

    从此生死操于他人之手,荣华富贵尽成泡影,甚至受尽屈辱,他曹丕宁死也不愿!

    剩下的路,似乎只有退守这最后的丞相府,但又能守得几时?

    陈群缓缓直起身,看着曹丕那因为极度挣扎而扭曲的面容,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的教诲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但立刻被其他更大的声音所淹没。

    不!

    此乃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为了保住曹氏最后一点元气,为了不负丞相知遇之恩,些许牺牲……

    是必要的!

    『世子!』陈群下定决心,急促的说道,眼中更是闪烁出一丝疯狂,『北城已不可守!唯今之计,唯有断尾求生!请世子即刻进丞相府三台,依托高台深墙,做最后坚守!』

    『同时……”陈群吸了一口气,字字如铁,句句要命,『请世子下令,行焦土之策!焚毁城中所有仓廪,尤其是粮草军械,绝不能资敌!二……焚城!』

    曹丕瞳孔骤然缩了一圈,『焚……焚城?!不仅是仓廪,连北城……』

    『正是!』

    陈群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骠骑军甫入城中,必然是欲掌控城门,清剿街道,其精锐必是寻隙穿巷,涌入市坊!某早已令人在暗渠入口之处备有火油,只要世子一声令下,便可倾倒火油入北城暗渠,届时仓廪之火一起,为抢救粮食器械,骠骑军必然群聚而至!届时再点燃暗渠火油,到时候地上地下皆有烈焰,即便不能尽歼进城之敌,也必使其阵脚大乱,伤亡惨重,为我军固守三台赢得喘息之机!若能借此引发全城大火……即便玉石俱焚,亦强过将完整邺城拱手让人,助长斐贼气焰!』

    陈群紧紧盯着曹丕的眼睛,『世子!此乃绝境求生之法!!些许北城牺牲,若能换得扭转战局之机,便是值得!纵然不能令骠骑军首尾大乱,趁势绝杀,也可重挫其嚣张气焰,保得我军士气!请世子明断下令!』

    曹丕听着这毒辣至极的计策,看着陈群眼中绝望和疯狂的光芒,他隐约明白,这是陈群需要他的背书……

    一股寒意从曹丕的脚底直窜头顶。

    这就是我所依仗的谋士?

    这就是我曹氏最后的挣扎?

    但不这样做,又能如何?

    坐以待毙?投降受辱?

    『……好!』曹丕猛地一咬牙,脸上肌肉抽搐,眼中最后一点的犹豫,也被穷途末路的狠戾所取代,『便依你!焚城!都给焚了!某得不到的,他斐贼也休想轻易得到!速去安排!』

    曹丕同意了。

    他选择了这条通往毁灭,也可能通往一线生机的绝路。

    就像是陈群需要曹丕来分担这焚城的罪孽一样,曹丕也需要陈群来作为具体的执行者,他们原本就是一体两面,在封建王朝之中屡见不鲜。

    所谓的忠义、仁德,都在最赤裸的生存欲望和权力挣扎之下败退。

    在极端压力下,封建统治者的扭曲的人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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