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绞起千斤闸!』

    不同的号令,同样的意图。

    在打开一个缺口之后,便是立刻要夺取城门通道,让更多的骠骑军兵卒进城!

    更多的曹军士卒,在经历了连日的饥饿、疲惫、内斗和对上官的彻底失望后,面对这无法理解的天罚和汹涌而入的敌军,战斗意志瞬间崩溃。

    『投降!我们投降!』

    『别杀了!我们愿降!』

    如同堤坝的缺口一旦打开,洪水便不可阻挡。

    成建制的曹军队伍,在看到骠骑军势不可挡的兵锋和那令人绝望的城墙缺口后,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地请降。

    军官试图弹压,却被更多求生的士卒推开甚至反噬。

    他们为曹氏卖命,换来的是猜忌、匮乏和欺骗,当最后一点忠诚被这爆炸彻底震碎后,投降便成了最本能的选择。

    北城破了,但更破的是早已千疮百孔的人心。

    ……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中嗡鸣,脚下传来的剧烈震动让曹丕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周边亲卫惊恐的呼喊声……

    远处传来的墙塌石崩的巨响……

    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喊杀声……

    这些烦乱且令人恐惧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如同沉重的巨槌,砸得曹丕晕头转向,也将他心中最后一丝的侥幸击打得粉碎!

    邺城北城的城墙,号称宛如金石之固的城墙,那道他赖以维系尊严的城墙,竟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在他眼前化为了齑粉!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曹丕的心脏,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暴怒!

    这不能是他的错!

    那能是谁的?

    曹丕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因手臂的颤抖而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寒光,赤红的双眼死死钉在同样面色惨白,但身躯依旧竭力挺直的陈群身上。

    『陈——长——文——!!!』

    曹丕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裂,充盈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这就是你向某保证的妙法?!这就是你引经据典、言之凿凿的退敌良方?!如今城墙安在?!敌军已入城中!是你!是你这颍川腐儒,空谈误国,害得曹氏基业崩塌,陷入此等绝境!我当先斩了你这误国之人!』

    曹丕持剑一步步逼近陈群,杀意升腾而起,如同实质一般,周围的近臣侍卫们匍匐在地,也无人敢在曹丕这滔天怒火之下,擅自劝阻……

    要不然可能陈群未必死,死的就是自个了。

    陈群面对着那随时可能刺穿自己胸膛的剑尖,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

    陈群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目光之中隐约有些深知大势已去,将自身命运彻底交付后的释然,甚至带着几分殉道者的凄怆。

    陈群没有去看曹丕手中颤抖的剑锋,而是缓缓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然沾染了尘土,略显凌乱的官袍,然后扶了扶进贤冠,然后朝着曹丕拱手而道:『臣,陈群,才疏学浅,料敌不明,应对失当,致有此败,累及世子,罪孽深重,百死莫赎。』

    陈群没有推诿,『世子若以此剑赐臣,臣引颈就戮,绝无怨言。能死于社稷倾覆之际,免见宗庙蒙尘,于臣而言,亦是……解脱。』

    陈群这种坦然赴死的态度,像一盆掺杂着冰块的冷水,稍稍浇熄了曹丕那失控的怒火。

    曹丕死死盯着陈群,胸口剧烈起伏,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杀了陈群?

    杀了这个此刻唯一还能保持冷静,或许还能想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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