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成为了这场宏大隐秘行动的起点……

    没有誓师的豪言壮语,没有照亮夜空的熊熊火把,也没有振奋人心的震天战鼓。

    只有中低层军官压低的口令声,在寒冷的夜风中迅速传递。士兵们沉默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用厚布仔细包裹好马蹄,用绳索固定住随身兵器以防行军途中碰撞发出声响。他们按照下达号令的编组,以屯为单位,如同一条条汇入暗河的溪流,在浓重夜色的掩护之下,悄然开拨。

    这支原本较为庞大的军队,现在分成了数十条的细流,从官道上开始转入那些并没有在普通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小路,消失在了土塬和丘陵之间。向着西方和西南方向,开始了这场关乎整个中原战局的大迂回。

    事先山地兵提供的标识,成为了这些骠骑军无声的向导。

    星月似乎也知晓人间的杀伐,刻意隐去了光芒,只留下几颗疏星,在厚重的云层间隙中偶尔投下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冷光辉。

    在这片浓郁的黑暗之中,骠骑大军的主力,开始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潜行。

    队伍行进在崎岖难行的野径之上。

    这里没有官道的平坦,只有被荒草半掩的羊肠小道,时而需要攀上陡峭的坡坎,时而需要涉过冰冷刺骨的溪流,时而需要穿过只能依靠触摸前人身躯来辨别方向的密林。

    这是一场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的艰难之行。

    如果没有斐潜一直以来保持的胜率,搭建起来的不可动摇的威望,那么现在的骠骑军的兵卒也不可能有这种纪律严明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如果没有斐潜一直在军中推行的教育,使得中低层的军校也能看明白地图,能够明确指令,那么现在骠骑大军可能就是想散容易,想收极难!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从怀县到孟津小平津,并不算太远。

    如果是从长安到西域,斐潜绝对不敢这么搞。

    于是乎,在河内郡西部,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沉默的小队,沉默的行进。

    没有人半路上叽叽喳喳的抱怨,也没有多少人高声交谈,甚至连咳嗽都被尽量压抑,化作几声沉闷的声响。

    除了必须传达的的指令之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三种声音……

    马匹和人夹杂一起的脚步声。

    兵卒们为了保持平衡,行走之时武器和甲胄部件不可避免的摩擦碰撞声。

    以及往来巡查传令的军官军校的号令声。

    这些骠骑兵卒,每一个都将信任托付给前方的背影,以及在前方上空飘扬的三色旗帜。

    即便是在最陡峭湿滑的地段,队形也极少出现混乱,前方的人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伸手拉一把身后的同伴,后方的人则会稳稳托住前人的臂膀,一切都在无声的默契中完成。

    所有人在即时战略游戏里面都喜欢三星老兵,但是真的等自己成为指挥官之后,又常常说什么『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战场上的『牺牲』,确实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关键在于做出『必要的牺牲』这个决策的人,有没有背负巨大的道德和心理上的压力?抑或是仅仅作为借口,肆意的挥霍他人性命?

    当斐潜从承担局部代价的个体,转变为承担全局责任的角色时,斐潜的价值观和决策逻辑也发生了这种转变。

    斐潜具备着超出大汉的经验,思想,以及超越大汉大多数诸侯的一种对生命、对价值的,最本真的珍惜和尊重……

    这种珍惜和尊重,使得斐潜真切的会考虑到每一个兵卒身上。

    真正伟大的指挥官,不是冷血地喊着口号,而是明白在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即便是在某些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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