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水雾升腾。

    几片树叶在水面沉浮不定,雾气偶然被风吹散,露出檐角与石像,还有一株被修剪的极好看的矮板。

    冉东楼跪坐在温泉对面的蒲团上,沉声说道:“李将军应该是井九的师长,我们不应该对他抱有期望。”

    从山林里穿行而出的清风,吹散了更多的雾,轻轻拂动那件碎花浴衣与整齐的黑色刘海。

    少女祭司用两根手指举起瓷杯,凑到唇边,慢慢将杯中的烈酒饮尽,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说道:“他终究是个破茧者。”

    冉东楼低头说道:“破茧者确实强大,但如果您……只要无视规则,我们还是可以试着把他们杀干净。”

    少女放下手里的瓷酒杯,看着温泉上空的雾气,眼神有些放空,说道:“规则不是我定的,我又怎么能无视?”

    冉东楼的头更低了些,声音也更低了些,说道:“神明……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少女的眼神渐渐凝拢,变得冷酷无比,说道:“规则也不是他定的,他死了又有什么用?退下吧。”

    冉东楼不敢再作停留,从蒲团上起身,躬着身体慢慢退出了庭院。

    风不再继续吹,温泉热雾渐浓,如牛乳一般到处流淌。

    少女望向天空,撇了撇嘴,有些无趣说道:“这么快就猜到了,真没意思。”

    ……

    ……

    其后的这些天,井九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宇宙风景,不睡觉也不怎么说话。

    他再没有与花溪提过杀人、复制人这些“违法”的事。

    某天,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散发出微光。

    他的意识进入了星域网,来到隐网深处,坐进了摩天轮里的那个房间。

    冉寒冬坐在椅子上等他,把几段数据传给了他,说道:“监控的三十七个目标,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科学院空间站里的那个人昨夜离开,目的地可能与你相同,另外那个就在你们的舰队里。”

    井九把数据复制了一份,便退出了星域网。

    从科学院空间站离开的飞升者应该就是一茅斋的第七代斋主曾举。

    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极遥远的宇宙一角。

    那艘战舰在广阔无比的宇宙就像一根小木杆。

    不知道藏在上面的那个飞升者是谁,应该不是中州派的人。

    以祖师与李将军的行事风格,云梦山出来的飞升者只怕早就被他们杀光了。

    那名陈屋山的石人被他震慑住,没有跟着过来。

    到暗物之海的时候,他最多需要同时面对那名飞升者、曾举、沈云埋,还有李将军三人。

    忽然,远方那根小木杆燃烧起来。

    紧接着,黑暗宇宙里的星辰变得黯淡了很多。

    数万道燃烧的飞剑在遥远的天幕间穿行而过,那是数万艘战舰。

    这就是最庞大、最强大的星核舰队。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飞升的时候,曾经远远看过这幕壮观的画面。

    今天他终于再次看到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静静看着那些战舰,神情凝重。

    不是畏惧,而是尊敬。

    远古文明陨落之后,人类社会按照那位神明的安排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如果说他代表着朝天大陆那条道路的最高峰,这支气势恢宏的舰队便代表着星际文明的最高峰。

    数万艘战舰合在一起,可以轻松地摧毁掉数十个行星系的联合体,可以在这片宇宙横行。

    人类文明的根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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