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正要说什么,我又继续平静的说道:“在集贤殿的时候。”

    “……”

    “在拒马河谷的时候。”

    “……”

    我越说,声音颤抖得越厉害,而他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终于在最痛楚来临的前一刻,颤抖着说完了最后一句:

    “他放火,烧了集贤殿的时候……”

    他的眼神越来越‘乱’,呼吸也越来越‘乱’,到最后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抓着我的肩膀,埋下头去大力的喘息了起来,我感觉到他的脆弱,仿佛下一刻,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就会粉碎。我以为他会怒吼,会怒火冲天的毁灭我,毁灭一切,可是却只听到他沉重的喘息中,模糊的呢喃——“不是扬州……不是在扬州……”

    是的,不是在扬州。

    我和他的那颗种子,是在最艰难的扬州的时候长大的,但是和刘轻寒的那一颗,却不是在扬州,那原本应该顺风顺水的地方长大。

    是在宫里。

    和当初,同样艰难的时局,同样艰难的环境。

    皇帝的高压,长公主的‘插’足,甚至还有他本人刻意的疏远和凉薄,那颗种子却仍旧长了起来。

    多可笑?我没有在皇宫里爱上皇帝,也没有在渔村爱上这个小渔夫。

    我在最不该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地方,爱上了他们。

    所以,活该我要承受那些苦楚。

    心底里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阵阵蔓延的时候,肩膀上,几乎要被他捏碎骨头一般的痛也在刺着我,我咬着牙没有呻‘吟’出声,却看到他慢慢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几乎是和我一样的伤痛。

    他说:“朕不应该让他进宫。”

    我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说:“不由人吗?朕不信。”

    “……”

    我的心蓦地漏了一拍,不知为什么,却直觉的感到被一双无形的黑手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盯着我,眼睛眨也不眨,仿佛要在这一刻将我的目光都看穿:“你忘了,朕给他赐婚。”

    “……”

    “难道朕不知道,他不会爱上元珍吗?”

    “……”

    “朕给他们赐婚,不是为了让他真的被元珍锁一辈子,而是让他被他自己,锁一辈子!”

    “……”

    “为了这一天,你们两没有可退之路!”

    不知为什么,曾经让我那么绝望,那么痛苦的事,到了这一刻,再经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没有那么痛苦的,或许,是已经痛得麻木了,感觉不到了。

    我笑了:“我爱他,不是为了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我心里爱着他,我承受这样的痛苦,也享受这样的幸福。我不会一定要强迫他跟我在一起,就像——有人爱我,但我未必会把自己给出去一样。”

    他点了点头。

    “可是朕不是你,也不是他。”

    “……”

    “朕就是这样一个人,朕还是想要得到你,朕——”他加重了语气,手上也更加重了一分力道:“想要和你在一起。”

    看着这样的他,我只能笑。

    他的确,不是我,更不是刘轻寒。

    他对自己要拥有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弃,哪怕会让人无法呼吸,他都不会轻易放手,而一定要抓在手心里!

    我忘了,这才是他,裴元灏!

    我盈了满目的泪,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这个原本就很清楚的人了,他捏着我的肩膀,将我用力的压制在冰冷的‘门’上,低头看着我流光闪烁的眼睛,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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