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只要不是我父亲就好。

    只要不是他,那我和轻寒之间,就不会有逾越不过的障碍。

    只是——

    我的目光变得更深了一些,抬头看向药老不断闪烁的眼睛,道:“那,你知道,到底是谁下达的那个命令吗?”

    药老连看也不看我,视线就偏向一边:“我怎么会知道?”

    “……”

    “颜小姐不要忘了,那个时候,我一直在京城,而且还被她关进了天牢,扬州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

    “你问我,是问错人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而药老已经扶着不断低声自语的殷皇后起身,说道:“好了,说了这么久了,她也累了,还是让她先休息吧。天色晚了,颜小姐也早一点去休息才是。”

    “……”

    他这是在逐客,但我更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回避着什么,不过我也没有多说,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笑道:“好吧,也扰了她这么久的神,是该好好休息了。我先告辞。”

    说完,便退出了那个房间。

    走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周围的光线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但是我却觉得眼前好像透着一点光亮,让我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走了。

    殷皇后和药老,他们两个人一定知道一些事,并且可能或多或少的在这件事里扮演过什么角色。虽然刚刚药老说,那个时候他在京城,而且被殷皇后打入大牢关押起来,但我很清楚,以他的能力要离开那个地方是轻而易举的,黄天霸他们也经常会进入大牢探望他,我都遇到过一次,如果传达什么命令,自然也很容易。

    只可惜现在黄天霸远在漠北,我没有办法问他,而药老,他似乎也是打定主意不开口的。

    看来,只有再找机会,单独试探一下殷皇后。

    我回头,看着窗户上映出的殷皇后微微佝偻着后背,显得格外消瘦的身影,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想要找机会再接近殷皇后,偏偏,药老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在她身边,说不了两句话他就催促我离开,我知道他是在防着我,心里难免有些挫败。

    就算我是颜家大小姐,这个时候也不能以势压人,还是两个老人。

    更何况,轻寒身上的毒,还没解。

    如果刺杀刘世舟的命令不是父亲下达的,可以说我心头最深的那一根毒刺就被拔了,而现在最让我忧虑的,就是轻寒中毒的事,解毒还需要药老,所以我暂时不能得罪他。

    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徐徐图之。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谈判,在一天一天艰难的进行着。

    第一项,商谈的是开埠。

    第二项,是盐铁的经营。

    ……

    最重要的一项,也是最艰难的一项,是税收。

    这一项谈得比较艰难,裴元灏在中原各地实行的摊丁入亩的政策对西川的大家族来说是个很大的冲击,他自己也明白,之所以裴元修能在短时间内煽动起那么多的豪强士绅反叛朝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动摇了那些人的利益。

    而现在,对西川,自然就不能这样的急风烈火。

    所以,双方在税制和年限上,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判。

    其实,轻尘之前跟几位老族长谈得最艰难的,也是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在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换取一场和谈的成功,我想他对这些人许诺了不少,即使如此,谈判的时候,也是举步维艰。

    这一件事,就谈了整整三天,才算勉强的达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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