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太晚了,不过幸好他曾经读过几年‘私’塾,底子还是有的,加上天资不坏,又或许,血脉中有着他父兄的天赋——刘世舟曾是恩科进士,刘毅也是翰林院学士,刘三儿的记‘性’很好,学东西也学得灵,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教他虽然是一张白纸,却并不‘花’心思。
难熬的,反倒是晚上的蚊子。
入秋之后,蚊子少很多了,但还有些十分的毒,咬一口身上又痛又痒,我和他经常教着学着,两个人都抓耳挠腮很难过,最后只能躲到‘床’上放下蚊帐,点着蜡烛学。
今天晚上,让他默了之前学过的古文,等他默完之后,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记得那天跟你讲的时候,你明明那么喜欢《逍遥游》,怎么默不出来?这一篇《轻重》,如此枯燥,怎么你反倒默得一字不差?”
他好像也有些不知所以,笑道:“是啊,为什么呢?”
我又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算了,今天我们不讲那些了,我们讲《阳货》吧。”
“这个?”他拿起书册啪啪的抖了两下:“我记得先生以前讲过的。”
“讲过?那你给我说说,讲过的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他坐在我的对面,虽然不说话,但轻抿的嘴‘唇’分明有着上翘的弧度,弯弯的眼睛里满是戏谑调笑的光。我顿时恼羞成怒——
“好啊!你还拐着弯的骂我了。”
一边说一边拿起书本裹成卷要打他。
他一边笑一边躲:“没有。”
“还说没有!”
“孔圣人说的。”
“少来!”
书卷敲在他后背,打得啪啪的响,他一边笑一边躲,我偏扯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两个人就在那么一张小‘床’闹个不休,就在这时,我们两都敏感的听到了里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刘大妈被我们惊醒了,一边下‘床’一边嘟嘟囔囔的道:“你们两个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我和刘三儿都吓了一跳,就害怕她看见我们在‘床’上点蜡烛,要唠叨老半天,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然后倾身向前吹熄了我背后的蜡烛。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刚刚跟他闹了一番,我原本就有些气息不匀,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微微发红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那里阵阵的起伏,和‘胸’膛下那颗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似乎跳得越来越剧烈。
不由的,脸颊也有些发烫。
他的气息和味道,被笼在这么一处小小的‘床’帏间,好像我的整个人,都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黑暗中,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反而越加明显的,仿佛声声都撞击在我的心上,原本停靠在他‘胸’前的姿势也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我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却立刻感到手脚一阵发软,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
而他,似乎也猝不及防,被我滚烫的手指触碰,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口,刘大妈撩开了帘子。
一片漆黑当中,只听到我低低的喘息,和他压抑的呼吸声。
刘大妈似乎愣了一下,呼的一声就把帘子放了下来,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很快走了回去,似乎又急忙上‘床’了。
我和刘三儿一直保持这样相互依偎的姿势,直到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已经升到了滚烫,只是一触碰都有些烫手,尤其他的呼吸,仿佛都带上了火星,在头顶吹拂的时候,几乎要燎燃我的头发。
这一刻,两个人都不能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