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自己都听不到了。

    我知道,不是的。

    虽然,有一个人会对他嘘寒问暖,虽然,有人为了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让他过得开心;虽然,他的生活是富贵以极……

    但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他与我一样,求的,并不是人间最极致的富贵,也不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况且——

    说到最后,我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太后看着我,似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也放开了我的手腕,上面还留下了几道她过于用力的红痕,过了很久,她才转过头去看着佛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他过得不好。”

    我一时间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口,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看着她的眼睛里,所有的光都在慢慢的暗淡下去,像是融入了一片永夜当中。

    “太后……”

    她慢慢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人像是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我急忙上前要扶她,她却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慢慢的走到‘床’榻边坐下,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伏在她的膝盖边:“太后,我——”

    她看着我,像是一笑:“丫头,别人不懂,你会懂。”

    “……”

    “哀家,也懂。”

    “太后……”

    “哀家听说过,有人在塞北,建造了一个江南,是为了他而建的,对吗?”

    我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太后,她果然知道了!

    是申恭矣,是他来说了这些话!

    “那,是别人为他建的江南,不是他的‘江南’。”

    说完这句话,太后像是极度的倦怠了,我想要再说什么,她已经摇了摇头,示意我出去,我只能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她缓缓的躺倒在‘床’上,蜷缩着面向里面,消瘦的背影显得那么孱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心里的沉重包袱压得粉碎。

    我也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只能慢慢的转过身,正要走出去,却听见她沉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皇帝,是一定会去救他的吧……”

    我的脚步一滞,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

    帐篷里沉默得一如死去,过了许久,才听见她如梦呓般的声音,低低的道:“会有人,去救他吗?”

    。

    我从太后的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全身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

    快要被压垮了。

    水秀远远的看到我走过去,脚步跌跌撞撞,好几次像是都要跌倒了一样,急忙跑过来扶着我:“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

    我的嘴‘唇’都哆嗦着,伸出满是冷汗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才勉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半晌,喘着粗气道:“给我一点水。”

    水秀急忙去倒了一碗水来,她也是慌了,都没注意到水是凉的,我一口喝下去,从喉咙一路凉到了心里,冻得我一个‘激’灵。

    头脑,却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正好,我现在正需要冷静,正需要清醒。

    我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碗中微微‘荡’漾的清水,模糊的映出了自己的样子,可脑海里想的,却全都是那些我并不像看到的人:申恭矣、欧阳钰、申啸昆,还有——申柔……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申柔的时候。

    是在我跟着裴元灏从扬州一路疾速回京的途中,那个时候正是夺嫡斗争硝烟正起,申恭矣原本是殷皇后的人,却在那个时候,暗地里用自己的‘女’儿和三皇子裴元灏安通款曲,他的意思也很清楚,他不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为自己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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