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的把玩在掌心里,成了威胁自己的障碍。

    皇上是个聪明人,几乎下一秒就猜出了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你是在说,朕将调遣禁军的金令,交给苍城的事?”

    “是。”

    皇上道,“苍城他年少时,就吃了不少苦,现在在人前,总是想要表现一些——父皇知道你的性子,怕你……”

    百里明华在此刻竟有些想笑。想笑自己,“怕我谋害四弟,就如对二弟那般,是吗?”

    皇上不答,只是他的视线分明却又将这句话确认下来了。

    “儿臣告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里便不必再留下去了。

    百里明华从昌宁宫出来时,天边寡淡的月色被层层的阴云遮掩,他才走出去几步,天上就落下蒙蒙的细雨来。

    “太子,下雨了。”拎着宫灯的太监一脸为难,“要不您先就近去避避雨?奴才回东宫取把伞来。”

    “不必了。”这冰凉的雨正好叫他清醒过来。清醒的知道,即便当初二弟派人行刺他,在人后诋毁他,在父皇的眼见,做的不对的也只有自己。

    玉匣子里的东西,百里明华不看也知道,里面是父皇传位给他的诏书。他母后当年苦心孤诣,为此不惜害了自己性命,换来的东西,现如今就握在他的手上,他心底感到的,却还是只有悲哀。

    夜雨越下越大,但漆黑的天边却隐隐生出一抹鱼肚白来。仿佛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在百里明华一脚踏进东宫时,深宫里的丧钟敲响了。

    “太子,这是——”小太监一脸慌张之色。丧钟鸣九下,只有天子才……

    雨滴顺着额发滑落下来,从他勾起的唇角,一直没入到衣领里。

    天亮了,但因为这场阴雨,那亮里都还透着一股子阴郁之气。

    百里明华在东宫里,刚换下一身打湿的衣裳,外面就闯进来两个报信的宫人,“太子,不好了,四皇子他,他……”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皇兄。”

    百里明华转过身,就看到百里苍城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宫中的禁军。

    “你来的倒是快。”诏书才刚到他的手里,四皇子便赶来了。

    百里苍城抬手,那禁军便又退了出去。百里明华也让身旁的宫人退出去了,等到四下无人时,在皇上跟前儿一直乖巧温厚的四皇子道,“我若来的不快,就从皇兄手上,换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百里明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皇兄应该已经拿到父皇的传位诏书了吧。”百里苍城继续道。

    百里明华抬手,将玉匣子抬了抬,“怎么,你想要?”

    百里苍城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皇兄的东西,臣弟不敢肖想。”

    “不敢肖想?那你带人,闯我东宫是为何事?”百里明华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百里苍城站在原地,他脸上的金面具在平常显得极其木讷,在此刻逆光的时候,就显得阴鸷万分,“我不是说过吗,臣弟想向皇兄讨一个东西。”

    百里明华将玉匣收回袖子中,“哦?什么东西值得皇弟你如此大费周章,竟不惜行逼宫之事。”

    百里苍城也不否认这个罪责,“只要皇兄愿意将此物交付给我,臣弟愿即刻离开皇宫,永不折返。”

    百里明华自以为知道了他要的是什么,并不放在眼里,只是想尽办法的拖延着。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兵器相击的声响。

    百里苍城的目光微微晃动了一下,“想不到皇兄也是早有防备。”

    百里明华冷笑,“对你,我可不敢放下一点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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