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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风至一听小庄是为成祥而来,脸色立变。

    小庄直视温风至双眼,问道:“温大人,你可知道何为‘雪道’?”

    温风至眉头一皱:“你……为何问这个?”

    小庄道:“所谓‘雪道’,是盐枭们的暗语。是他们偷运私盐的河道,白盐如雪,又因价贵,故而暗话里称为雪道,……也有十万雪花银之意。——温大人镇守此地,必然也是听过的?”

    是的,那人说的话,小庄一直都记得最为清楚,甚至一字不差。

    温风至惊动,不由地重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小庄道:“温大人不用管我为何明白,我想问温大人,为何判定成捕头私通盐枭,可有证据?”

    温风至满心好奇,只觉眼前女子乃是个大大谜团,却又有着不可捉摸的吸引力。然而她偏偏三句话不离成祥,温风至冷道:“原来你也是来质问温某的?若没有人证物证,温某怎会鲁莽拿人?”

    小庄双手敛在腰间,低头颔首:“妾身愿闻其详。”

    以温风至的脾气,本是不愿理会“闲杂人等”,何况又是一介女流……然而小庄本身非凡,如此一低头,又带三分恭敬七分地恬然,叫温风至觉得十分受用,竟没生出反感抵触的心理。

    温风至扫过站在对面石狮子旁边的一干衙差,又看向小庄,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叫你心服口服,这人证便是,——前些日子捉拿在牢中的那盐枭开口招认,承认成祥是私通他们的内线,这些日子捕快们虽然四处出击,却始终捉不到盐枭,就是因为成祥事先将风声透露他们。”

    小庄淡声道:“盐枭一面之词,不足为凭,成捕头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若能把污水泼在他身上,拉他倒台,对他们自然是两全齐美之事。”

    温风至见她侃侃而谈,毫无闺阁羞涩,心中越发称奇,道:“若只有这盐枭一面之词,自然不足为凭,另外还有物证。——那盐枭招认,曾多次给过成祥脏银,成祥家中虽一无所获,但季家那里,却找出了足足三百两的银锭,另外季冬青在赌坊里挥霍的五百两,也都是成祥周济他的脏银。——乐水县人尽皆知,成祥跟季家关系匪浅,这八百两的银子,总赖不掉吧。”

    温风至说完,略露出几分得色,便看小庄如何应付。

    小庄面色依旧平静:“温大人可确定哪些银两经过成捕头的手?须知这其中也有‘栽赃’之嫌。”

    温风至不悦:“人证物证都有了,为何你还纠缠不休?若说盐枭诬赖成祥,季家那边,却是铁证,八百两非小数目,倘若不是成祥从中使力,盐枭怎会报以这么多银两?”

    小庄垂眸无言。温风至见她沉默,便微微一笑:“你无话可说了吧?”

    小庄心思转动,缓缓问道:“那季家方面可询问过了?季老先生可承认是从盐枭手里得的脏银?还有季三爷……温大人查问过了?”

    温风至道:“季冬青在逃,张知县即刻就要发海捕文书,季老先生并未承认是盐枭给的银两,却承认那给银子的人说是一点孝心,他也以为是成祥所给……本要在押,但因他病中虚弱,张知县网开一面,由他回家了。”

    小庄听温风至说着,却放眼四看,方才季三儿就在县衙门口,这会儿不知为何又不见了人影。

    小庄知道此事必有蹊跷,是盐枭们做了一个大套,要把成祥套在其中,成祥自己倒是无懈可击,但他身边儿的人却极好下手……季老爹年纪大了有些头脑不清,不知银两来路也是有的,可是季老三呢?此刻只有他出面先说个清楚,可他偏偏又不见了。

    这瞬间日头正高,小庄略觉头晕,眼前一阵白汽儿浮动,景物跟人也影影绰绰看不清。

    温风至看小庄脸色苍白,而腿上的血顺着脚背滴落……温风至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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