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陈平安身前,六条胳膊持有五件兵器,一顿乱砸,朝着他当头落下。

    李礼则亲自对付两把飞剑,从朱红蟒服上流泻-出无数条雪白灵气,像是张开了一张巨大蛛网,彻底挡住初一十五救援主人的路线,虽然这些雪白蛛丝困不住飞剑,可只要稍稍滞缓速度,李礼就能够出现在飞剑附近,或屈指轻弹,或一挥袖子,击飞两把飞剑。

    李礼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年轻人,不知死活,原来根本就没有换气,应该是诱骗自己靠近而已,可是有何意义?今夜冒冒失失为姚氏出头是如此,当下抖搂的小机灵,还是如此。大概是年轻人出身太高,又有高手扈从,这辈子一直顺风顺水,所以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种背景肯定惊人的对手,既然已经结仇,就应该斩草除根,一旦放虎归山,说不定整个大泉王朝都要有天大麻烦。

    比起先前陈平安和李礼的拳拳到肉,现在与阴神的互相捶打,更加惊心动魄。

    好在陈平安对此并不陌生,当初在牯牛山,对峙丁婴金身法相,不也是这般山崩地裂的气象?

    只是上次陈平安只能硬扛着,并无还手之力,一座牯牛山被丁婴金身打得山头炸碎。

    现在陈平安却是在与这“小小”阴神互捶,双方皆是绝不躲避。

    法袍金醴已经从障眼法的雪白色,被打出了原形金色。

    陈平安十拳神人擂鼓式之后,李礼眼神有些晦暗,不过仍是没有理睬,任由那个年轻人拳拳累加。

    三头六臂、武庙圣人姿态的阴神,烟消云散,灵气流溢四方。

    而金醴法袍也出现一条条破碎划痕,暂时无法复原,亦是有絮乱灵气散乱开来。

    李礼一把扯掉破碎不堪的朱红蟒服,看着那个胸口剧烈起伏的年轻人,双手的手心手背,都已经血肉模糊,竭力睁开双眼,一张鲜血流淌的脸庞,像是只剩下那双清澈的眼眸了。

    李礼笑道:“只可惜你是纯粹武夫,这意味着与桐叶洲、玉圭宗没什么关系,不然我还真不敢杀你。”

    陈平安闭上一只眼睛,沙哑说道:“你这两具分身不经打,才十七八拳就碎了,比不得丁婴。”

    李礼微笑道:“然后?”

    陈平安含糊不清道:“然后我只要第三次出拳,可以跟你换命了。你怕不怕?”

    李礼报以冷笑,显然不信。

    再者他身为大泉守宫槐,金丹半结,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只是代价太大罢了。

    代价之大,比他的生死还要大。

    两两沉默,片刻之后,李礼突然皱眉,厉色道:“你一个纯粹武夫,为何反其道行之,偷偷摸摸汲取灵气?!”

    李礼后退数步,认为此人是故意打开一座座气府大门,任由灵气倒灌,是这小子想要为自己赢得玉石俱焚的机会。

    真是失心疯了。

    钟姓书生轻轻点头,又摇头。

    纯粹武夫以灵气淬炼魂魄,胆识很大,但是危险也大。

    那第三拳,是有机会递出去的。

    如果李礼掉以轻心,还要再吃个大亏。

    年轻人这场架没白打,五境武夫,正是苦苦寻觅一颗英雄胆的时候,这位大泉守宫槐的古怪阴神,刚好是观想三位武庙圣人而成,不过此等观想,是旁门左道,有亵渎神祇之嫌,而且有损武运,是李礼公器私用了,相信大泉朝堂未必有人知晓真相。年轻人与阴神一战,胜而碎之,冥冥之中,三位刘氏王朝的武圣人,便会有感应,将来年轻人如果有机会去往大泉京师,进了那座武庙,相信必有厚报。

    但一切的前提是,年轻人和他的古怪扈从们,能够活着离开这座客栈。

    他答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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