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不得自己出?龚新舟只得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信我一句,逢人给笑脸总是对的,朝湫再小,也是自家低头,关起门来就不受气。”

    那帮总算借机重新换好衣衫的精怪们,畏畏缩缩躲在山神、河婆后边,一直在使劲抖动衣襟,好让身上浓重酒气转淡几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那梅鹤不是山君了,也还是一位开府的山神老爷,建造在跑马梁上边的山神祠庙,那叫一个气派,

    每次山君巡游,更是地动山摇,再瞧瞧这会儿就站前边搓手的老龚,同样是个山神老爷,那栋破宅子,真是给人家梅老爷提鞋拎马桶都不配呐。

    何况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说那梅老爷的青云府,每六十年一次的府君寿宴,次次都能够见到几条吓死了个鬼的剑光哩。

    仰止瞥了眼那个少年姿容的梅鹤,问道:“这家伙腰间挂了块玉牌,上边有‘天末凉风’四个字,什么意思,有讲究?”

    陈平安笑道:“没什么大讲究,就是句自怨自艾的牢骚话,约莫意思是说自己被流放在了天末之地,远离庙堂,身在江湖,天高皇帝远的,难以施展抱负。大概能算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富贵闲人?”

    仰止啧啧称奇道:“你们读书人评价他人,就是一针见血。”

    陈平安问道:“他就从没怀疑过,你可能是个隐藏境界的世外高人?”

    仰止反问道:“换成是你,在自己家乡,路边随便遇到个摆摊卖酒的,都会觉得是个地仙?”

    陈平安笑道:“当然会。肯定是。”

    在我家乡,地仙算什么?

    哪怕仰止所谓的地仙,是那远古时代的地仙,在骊珠洞天里边,一样不算什么。

    甚至可以说,越是境界高的,不管什么出身、何种背景,反而越是需要行事谨慎。

    仰止一时语噎。

    才记起眼前年轻隐官,家乡好像是那个骊珠洞天。

    实在是习惯了将此人视为剑气长城的本土剑修。

    至于骊珠洞天,既然会被周密当做登天之处,想来是不缺神异古怪的。

    那队豪奢车驾缓缓停在地上,龚新舟扯了扯身边少女的袖子,快步向前,作揖道:“香榧山小神龚新舟,与朝湫河婆甘州,拜见梅府君。”

    身后那些精怪便有样学样,与那位梅府君弯腰作揖,一时间闹哄哄的。

    “你们都在外边等着。”

    梅鹤给山神府官吏下了一道旨意,一步跨出,下了青油车,落在地上,挥了挥袖子,“免礼。”

    见那沽酒妇人一桌三人,两张陌生脸孔,都还在自顾自喝着酒,都没起身相迎,府君大人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没有如何摆在脸上,这些个山泽野修出身的泥腿子,兴许一辈子都没读过几本书,不懂礼数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何必动气。

    梅鹤步入酒肆,抬手捂住鼻子,微微皱眉,老山神拿袖子擦了擦桌面,甘州刚要率先落座,就被龚新舟连忙伸出脚,踩在少女脚背上,少女一阵吃疼,只得继续站着。

    梅鹤也不正眼瞧那些辖下精怪,神色淡然道:“换个地儿喝酒去。”

    酒肆里边的三张酒桌,好不容易头回坐满客人,结果那帮酒鬼如获大赦,赶紧快步逃离酒肆。

    梅鹤与龚新舟、甘州说了些官场话,然后就转头望向那个沽酒妇人,笑问道:“景行道友,就没想过在这边寻一处灵气稍好的道场,开辟府邸?”

    天下名山大川,灵气充沛的形胜之地,被宗门仙府占去一半,又被寺庙道观占去两成,再被山水神灵占据两成,这才有了那个千金难买小洞天的说法,不成气候的散修之流,找个能够称之为道场的好地方,何等不易。

    这个来历不明的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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