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镇妖楼。所以陈平安打算让曹荫,与家主曹枰那边通个气。

    曹枰定然留给曹荫一条联系渠道了,不是曹枰就一定如何看中这个曹氏旁支子弟,即便曹荫是一位剑修胚子,对已经做到大骊朝堂武臣极致的曹枰而言,还是不算什么,只是既然选中了曹荫在落魄山修行,就意味着曹荫这一支曹氏偏房,只要曹荫在落魄山学有所成,在上柱国曹氏地位的水涨船高,势不可挡。

    一棵参天大树,有些原本粗壮的树枝会在风雨中腐朽剥落,有些纤细枝条,却会逐渐成长为粗壮的枝干,再生长延伸出更多的枝丫,绿叶葱郁,供后世子孙乘凉者,就是祖荫福报。

    陈平安和朱敛来到后山宅子,大门已经打开,庭院内刀光闪闪,

    曹鸯正在开辟为演武场的庭院内,练习一门从沙场技击脱胎而来的曹氏祖传滚刀术,少女额头的发丝被汗水凝结成条状。

    在门口那边停步,朱敛小声笑道:“小姑娘太要强了,不管学什么桩架,用什么兵器,都是在练刀。就像与人对敌,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陈平安道:“若无争胜之心,还要学武做什么。”

    按照朱敛的说法,习武和修仙,最大的区别,就是同样的天才,练气士可以一路享福,破境顺遂,几个灵光乍现,就是腾云驾雾往上蹦,境界嗖嗖嗖往上攀升,武夫则不同,没这好命了,甚至越是天才越得吃苦,否则过快的破境,蹬蹬蹬跑上山,在每一级台阶停留不多,就会底子不牢靠,境界真是真,绣花枕头也是真。

    曹鸯瞧见门口那边的两道身影,她立即收刀。

    少女神色慌张,手足无措。

    朱老先生是宅子这边的常客,又和蔼可亲,故而并不生疏,有亲近心。

    但是那一袭青衫,实在是让曹鸯紧张万分,一来到了落魄山,她才与陈平安见过一次。再者天底下的剑修,山上金丹即可被誉为剑仙,但是世间的止境武夫,屈指可数,像那武运稀薄的皑皑洲,一洲山河,才只有雷公庙沛阿香一人而已。

    更何况眼前这位看似神色和煦、眉眼温柔的年轻山主,还曾亲手教出一位同样是止境大宗师的开山大弟子。

    他还曾去过剑气长城,在那剑修如云处,当过末代隐官,独守城头多年才返乡……

    一桩桩,一件件,对于曹鸯来说,都是天边人做的天边事。

    所以要论敬畏之心,面对拥有无数身份的陈平安,曹鸯比起主人曹荫,肯定只多不少。

    少女此时心境,就像个大声背书的蒙学稚童,突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学究天人的儒家圣贤。

    尚未登堂入室的习武之人,遇见一位已在山巅更去登天的止境大宗师,当然会将对方奉若神明。

    朱敛倒是不奇怪少女的紧张拘谨,实属正常,

    陈平安也曾这般看过别人。

    如今别人也是这般看着他。

    仿佛人生路上的山重水复,我与我之外互为风景。

    陈平安跨过门槛,笑着提醒道:“曹鸯,方才你收刀,体内一口纯粹真气的收拢,似乎纰漏较多,以合谷起,至偏历、曲池,再到,速度过慢,除此之外,气机到天府时反而当稍作停顿,才可以温养皮肉、气血和筋骨更多,须有水流绕山缠绵之势,此后由灵府至灵墟,再到伏兔、梁丘和下巨虚,又需要一鼓作气,转为瀑布直泻,气机流转,能有多快就要有多快,营造出一种蛟龙撞幽潭溅起千层水的气象,落在大钟穴位故能响若雷鸣,直透涌泉,故而你方才你一味追求脚步立定,刻意收拢气机一细线,而舍此拳法真意,自然是错的,看似拳桩是稳,意思已无,属于定中求定,太过死板了,若能按照我的那个建议,真气汇入涌泉穴,如以拳锤打鼓,打得涌泉气血翻涌,宛如湖心坠石,大水浩浩荡荡,千万别怕这种‘乱局’,需知此即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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