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得飞起,身后还有一个手持绿竹杖的少女。

    正是参加过黄粱派开峰观礼、再去了一趟梦粱国京城的陈灵均,郭竹酒。

    两拨人碰头后,陈平安笑道:“总算回了。”

    郭竹酒笑容灿烂,问道:“大师姐没有跟师父一起回家?”

    陈平安解释道:“她要给你们小师兄搭把手,桐叶洲那边要开凿出一条崭新大渎,有的忙了,裴钱一时半会儿不回落魄山,你要是想她,随时都可以去桐叶洲。”

    陈灵均憋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问道:“老爷,都喊泓下和云子过去跑腿打杂了,大白鹅有没有邀请我去青萍剑宗那边,共襄盛举,擘画未来?!”

    圣旨与密旨,前者是给外人看的,后者更有含金量, 陈灵均都已经想好了三请三拒的戏码,官场上不都有这样的讲究嘛。

    我答不答应,是我的事情,可要说崔东山不邀请自己,可就过分了。

    陈平安说道:“没有提到你。”

    敢挖墙脚挖到陈灵均这边?崔东山是真没这胆子了。

    可是陈灵均哪里知晓这桩涉及先生学生“相爱相杀”的内幕。

    陈灵均试探性问道:“大白鹅是知道我要担任梦粱国的皇室供奉,觉得请不动我?怕我事务繁重,实在脱不开身,对的吧?一定是这样!”

    陈平安说道:“我就没跟崔东山聊这个,只说你跟竹酒在黄粱派那边观礼。”

    陈灵均呆滞无言良久,大爷我哪里比同境的泓下、小跟班云子差了?想当年,那云子还是自己屁股后边的帮闲呢。

    青衣小童立即捶胸顿足起来,“好个大白鹅,当上了宗主就眼高于顶,半点瞧不起患难与共的老朋友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陈平安没好气道:“真想去也行,我跟崔东山打声招呼,你等会儿就跟泓下和云子一起乘坐风鸢渡船。”

    陈灵均怒气冲冲道:“去个锤儿去,大白鹅没半点诚意,下次回落魄山,我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就没他这么当兄弟的。”

    见谁都不怂,可如果见机不妙,怂得也比谁都快,总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服软,假装梦游、蒙混过关不成,就赶紧低头认错,低头认错没效果,磕几个头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丢在地上的面子,都不算面子。

    郭竹酒笑道:“师父,我们在赶往梦粱国京城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道门高人,中年容貌,背剑秉拂悬酒壶,极仙风道骨的,自称道号纯阳,姓吕名喦。”

    陈灵均在那边仰着头抠鼻子,一个连大爷我都不曾听说过的道号、名字,牛气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白玄在路边行亭,辛辛苦苦编订一部非要跟裴钱讨要一份江湖公道的英雄谱。

    那么陈灵均这些年,也没闲着,四处打听消息,通过山水邸报、镜花水月和各种小道消息,辛辛苦苦收集情报,将整个浩然天下的飞升境、仙人境修士,都给一网打尽了,最终汇集成一本薄薄的册子,被陈灵均取名为“路人集”。

    就是用来告诫自己,以后见着了这些老神仙,咱就当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过客,别说话,不高攀。

    陈平安笑着点头道:“是我之前在桐叶洲那边,刚认识的一位前辈,是我们宝瓶洲人氏,这位真人结丹所在的道场,就在梦粱国地界,所以才会故地重游。前不久吕前辈还来我们落魄山做客了,要是你们早点来,说不定还能挽留前辈吃顿饭,再喝个酒?”

    陈灵均立即停下动作,晃了晃手,蹭了蹭衣服,使劲朝郭竹酒挤眉弄眼,暗示她别往下说了,没啥意思,就只是一场萍水相逢,喝了个小酒,闲聊几句有的没的,没必要跟老爷显摆这种酒局,些许事迹,不值一提,就让它随风而散吧。

    郭竹酒微笑道:“早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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