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可能被各方势力拉拢利用。

    曹操必须像最高明的棋手,利用宗室压制士族,利用寒门制衡宗室,利用皇权的虚名统合各方。任何一方的失衡,都可能引发倾覆。

    从被通缉的逃犯,到割据一方的诸侯,再到权倾天下的丞相,曹操深知『在野』与『执政』的身份的转换意味着什么。他曾经是规则的破坏者,现在则必须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和维护者。任何挑战现有秩序的人,无论是外部的敌人,还是内部的潜在威胁,都必须被无情碾碎。

    多疑,就是他维持这种绝对掌控的神经末梢。

    也是他维持统治的最后手段。

    『报!』大帐之外,传令兵卒急急而来,『温县急报!』

    『传!』

    曹操沉声说道。

    信报递送到了案头,灯火之下,每一个墨色,似乎都弥漫着烽火的气息。

    曹操看过了一遍,沉吟片刻,『来人,传文若前来。』

    荀彧很快的来了,就像是他根本也没有睡觉的习惯一样。

    曹操将信报递给了荀彧,沉默着,没说什么。

    『骠骑到了河内?』荀彧很快的看完了信报,颇为惊讶。

    信报是程昱送来的。

    程昱表示,他派遣的探子,装成是河内的士族子弟,前去拜见『斐潜』,虽然没有得到『斐潜』的接见,但是远远看到了斐潜,也算是证明了『斐潜』到了河内……

    虽说程昱没有在信报之中明确表示什么,但是潜在的意思是他在河内的『诱饵』工作现在已经完成了,成功的引诱到了骠骑!

    诱饵么,若是钓到鱼之后,不能及时扯一把,那么就等于是将诱饵送进了鱼肚子里面了。

    『若是据此报……』曹操起身,站在了悬挂在大帐一侧的屏风上的地图之前。

    他的声音低沉,在偌大的军帐中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诱饵……或许已成……』

    他背对着荀彧,目光投向舆图上河内温县的位置。

    在舆图上,温县的墨色似乎刚好被一盏油灯的光晕笼罩,显得有些刺眼,让曹操难以看清,『文若……汝以为,这鱼……上钩了么?』

    灯火摇曳。

    荀彧皱眉端坐,久久不语。

    曹操也没有敦促,只是站在地图之前,也是沉默。

    荀彧修长的手指再次拂过那份薄薄的帛书,仿佛要透过墨迹,触摸到河内温县那被围困的城墙,感受到程昱此刻的心境。

    这一份信报,是程昱以性命为墨写下的赌注。

    真,假,虚,实。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点点的错误,就可能演变为胜负之间的无尽鸿沟。

    所以,程昱也不敢确凿的写明斐潜确实在河内,只是描述了他手下的探子的『所见』……

    『明公所虑极是。』

    荀彧终于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冷静得与帐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程仲德以身为饵,诱骠骑入彀,其心可嘉,其胆可佩。然……骠骑绝非易与之辈。此人用兵,常虚实相生,奇正相合。他若真意在河内,倾巢而来,则温县危如累卵,仲德恐有覆灭之虞;他若只是虚张声势,以疑兵示我,则我等援救仲德,轻者徒耗兵力,奔波劳累,重者……』

    程昱是不是真的『自愿』以身为饵,这并不重要。

    山东中原之地,封建王朝之中,一切过程都可以忽略和改写,只有结果才是最为重要的。

    『臣以为,若仅凭一二子弟所言,便是发兵河内……』荀彧沉声说道,『实为不智也。』

    曹操缓缓转过身,直视荀彧,『以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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