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如此!如今赵子龙功高!斐氏人丁稀薄,万一……这斐子渊定然是不能不防!速速将此事传出去!』

    就是说么,骠骑军怎么可能不搞内讧?

    南城丢失,又见了骠骑大军前来,北城之中人心怎么会安稳?

    现在刚好有这样的由头,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先传出去,稳定一波人心再说。

    别管旁人信不信,反正曹丕信了。

    曹丕甚至为之前的任峻之死,找到了一些自我安慰的理由。不是他的判断出错,而是时机不对,要是骠骑晚来一步,说不得就成功了……

    曹丕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歪斜的冠冕,正了正衣袍,迈出一步,觉得腿脚似乎不颤抖了,便努力让表情恢复往日的沉稳气度,平稳气场,『某先去巡城!让将士们,让城中的官吏们都看看!某尚在,邺城尚在!』

    曹丕现在明白,他必须展现出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哪怕这决心之下是如履薄冰的恐惧。

    陈群微微颔首,落后半步跟在曹丕身侧。

    当曹丕与陈群出现在北城城墙之上时,守城的将士们虽然依旧按照礼仪行礼,但许多人的眼神中都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了惶恐与不安。

    毕竟不远之处那骠骑军所带来的压迫感,是实实在在的。

    曹丕强作镇定,说着一些『众将士辛苦』、『援军不日即至』、『坚守必有重赏』之类空洞的安抚话语。他甚至亲自为一名受伤的老兵紧了紧绷带,试图展现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姿态。

    可是曹丕略显飘忽的眼神,却未必能完全瞒过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老兵。

    在经过一些官吏聚居的区域时,曹丕察觉到某些宅院的门窗之后,有目光在偷偷窥视,带着审视、忧虑,甚至……

    『长文,』在巡查的间隙,曹丕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语,『城内某些墙头草……怕是又有什么心思了……』

    陈群目光扫过城墙下那些看似平静的里坊,低声道:『世子明察。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某会加派心腹,严密监控各门守将,尤其是……非谯沛籍者……以及城中各署衙官吏……若有变动,某当行霹雳之法……以震宵小……』

    曹丕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陈群的意思。在强大的外部压力下,内部的裂痕最容易扩大。

    那些原本就与曹氏并非铁板一块的河北士族,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吏,在看到骠骑大军兵临城下,感受到双方实力悬殊之后,难保不会生出二心,甚至可能暗中与城外勾结!

    陈群接着说道:『如今骠骑军中……一是将帅难和,二是粮草……只要其中出现一处破绽,便是我等绝佳转机……』

    曹丕紧紧的抿着嘴,点了点头。

    ……

    ……

    秋风裹着邺城南城之处,混杂着米粥香气与废墟尘埃的气息,飘向庞统等人之处。

    庞统带来了部队和补给,但是问题依旧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他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黑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在眼眸之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庞统原本以为邺城不会那么快就被攻克。

    这才几天时间?

    战国时期楚国与三晋的战役中,攻城战往往持续数月。

    即便是袁本初以十万众,围困一孤城,也是『历年不下』。

    快了,有快的好处,但是也有弊端。

    比如现在这些邺城南城的百姓民众,骠骑军就确实没能准备好……

    在远处粥棚当中,是密密麻麻的,眼巴巴望着的南城百姓。

    这些邺城百姓民众,对于骠骑军来了多少,其实并不是太在意,他们唯一在意的,便是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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