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坚持坚持,再努力努力……
然后另外一边则是砲石横飞、箭如雨下、同伴惨死……
确实,在曹操击败了二袁之后,山东中原,尤其是颍川地区,获得了一定量的『战争红利』,而周边的百姓也获得了短暂的『幸福指数』提升。
这些都是事实。
而且在历史上,曹操作为稳定中原,平定北方的诸侯,也确实缓和了地区纷争,重新开垦恢复生产,让魏国在后续的争斗当中一直处于上风位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面对斐潜所带来的新的制度,新的方向,老曹和狗货显然跟不上节奏的变化,但是老曹和狗货依旧要维持着旧有的分配模式,阶级统治。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在短期,在局部,可能会出现违背的情况,但是从长期来看,历史的大势一定如此。
就像是当下,曹军兵卒之中的求生本能,正在压倒荀彧等官方宣讲的纪律和说教。
靠近河岸、承受压力最大的一段防线上,混乱达到了顶点。
一群主要由新兵和老弱组成的守军,在骠骑军楼船弩箭的持续密集覆盖和对岸震天动地的鼓噪呐喊声中,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们发一声喊,丢下手中沉重的盾牌和长矛,惊恐万状地向后逃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后方试图维持秩序的督战队,带动了更大范围的混乱和恐慌,整个防线似乎随时可能土崩瓦解。
一名穿着都尉服饰的曹军军官,连滚带爬、盔歪甲斜地冲到荀彧面前,脸上满是烟尘和惊惧,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子,『令君!令君!守不住了!真的守不住了!贼军势大,砲石犀利,弩箭如雨,弟兄们死伤惨重,士气已堕!再守下去,只怕……只怕要全军覆没啊!不如……不如暂避锋芒,退守第二道防线,以待……』
『混账!』
荀彧勃然大怒,连日来巨大的压力,无形的焦虑,以及对局势可能随时都会失控的恐惧,在这一刻交织在了一起,爆发了出来,使得原本平稳气场,风流倜傥的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荀彧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那名都尉,『吾早已言明,此乃敌军佯动!此刻若是后退,军伍定是不可收拾!不仅是将津渡天险拱手让人,还牵连潼关门户大开!届时关中骠骑军出,何处可守?!还有什么第二道防线?!汝欲临阵脱逃,乱我军心,该当何罪?!』
那都尉被荀彧的杀气所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令君饶命!属下,属下……属下也是为众兵将好……』
『为了众将?』荀彧厉声打断,『此刻后退,才是将众兵将置于死地!唯有死守,方有一线生机!汝动摇军心,罪不可赦!』
如果说都尉不说出什么『众兵将』,抑或是承认自己错误,愿意戴罪立功,那么荀彧多半也会放都尉一马,毕竟在当下惨烈局面之下,信念产生动摇也是难免的,只要不试图『代表』什么,抑或是拉扯其他人来给自己做遮掩……
可偏偏这都尉下意识的就想要『代表』了!
这就让荀彧再也无法容忍。
荀彧呵斥的话音未落,手中长剑便是已经决然刺下!
血光迸现,那名都尉反手抓住长剑,咯咯有声,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哀求的神情,翻倒在地。
鲜血溅在荀彧的手上和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周围目睹此景的曹军士卒都被震慑住了,骚动暂时平息。
荀彧抽出长剑,持剑而立,环视四周,强压下心中的翻腾,抬起手,用染血的长剑指向对岸,『再有妄言退者,犹如此人!陕津在,我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