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到了荀彧身上。

    『文若辛苦了……』

    曹操高坐其上,面色阴沉的平淡说道,看不出喜怒。

    面对众将的目光,以及夏侯威投过来的怨恨眼神,荀彧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份表彰,『此乃彧于陕津作战经过录表,请主公揽阅。』

    曹操护卫拿走了章表。

    荀彧静静地站在那里,既没有立刻出声辩解,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委屈的情绪。他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睑,仿佛在审视自己染尘的靴尖,又像是在积蓄着什么。

    荀彧沉默着。

    荀彧的沉默,蕴含着太多的无奈、疲惫,或许还有一丝看透世情的悲凉。

    他难道不清楚夏侯威的溃败实情吗?

    他难道不能说自己的撤退是迫于无奈,且已尽力维持秩序和设伏断后吗?

    他当然知道可以说。

    但他更知道在此刻,在曹操面前,与夏侯威这样一位曹氏宗亲将领进行无谓的争辩,毫无意义,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内部纷争,于大局有损无益。

    曹操派遣他到陕津,原本就没有给足兵力,其中难免会有试探和让其独立面对压力的意味,甚至……

    可能暗含着希望他能与河东的荀谌取得某种『联系』的期望。

    这一点,曹操虽未明言,但以荀彧之智,岂能毫无察觉?

    如今战事不利,他未能达成守住陕津的预期目标,无论原因为何,他都有责任。

    辩解,或许能还自己一时清白,但可能激化矛盾,让曹操难做。

    不辩解,则需承担本不该属于他的罪责,忍受不公。

    在这瞬息之间,荀彧做出了选择。为了所谓的『大局』,他选择了承受。

    他依旧沉默着,仿佛默认了夏侯威的一切指控。

    曹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夏侯威的说辞,曹操并不相信。

    陕津失守,或许有荀彧用兵的问题,但是在于双方实力差距和整体战略的被动。

    夏侯威的溃败,则纯粹是主将无能,贪生怕死所致。

    夏侯威那番漏洞百出的说辞,根本经不起推敲。

    曹操派人仔细盘问一番,便是知晓其中情况了……

    但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也不是惩治夏侯威的最佳时机。

    曹氏夏侯氏宗亲将领如今折损严重,夏侯威再不堪,也是自家人,是维系军队核心力量的重要一环。

    而荀彧……

    他的忠诚,他的价值,以及他与河北荀谌那层微妙的关系,都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

    利用。

    于是曹操放下了手中的章表,猛地一拍案几,勃然作色,指向夏侯威,厉声喝道:『夏侯威!你还有脸在此攀诬他人?陕津之事,文若自有考量!倒是你,潼关坂道,未接将令,便仓皇弃守,丢弃辎重,致使军械粮秣损失无数,士卒溃散,损我军威,乱我军心!此乃大罪!来人!将夏侯威推出去,革去其职,至辕门之处斩首!以正军法!』

    这一番斥责,看似严厉无比,都要砍头了……

    但是实际上,如果要真砍夏侯威的头,又何必要说这么多话?

    挥挥手,几个字之内,就能决定夏侯威生死。

    夏侯威先是一惊,随即明白了曹操的用意,立刻配合地做出惶恐状,伏地请罪,『末将知罪!末将知罪!末将愿意戴罪立功!末将愿意戴罪立功啊!』

    就在帐前护卫作势欲上前拖拽夏侯威,竟然一下子『拉不动』!

    一直沉默的荀彧却动了。

    荀彧上前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