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感到了一种踏在麻布上感觉,知道现在踩在她的头顶。把两只脚并拢,小心在踩着,尽量不把脚趾再滑到她嘴里,又开始慢慢地用力。

    这一次,由于脚下没有了鞋,比较容易用力,弓起的脚也可以圆满地贴在她头皮上,终于感到了身体在松动,身体和井壁紧贴的地方也发出了“吱吱”的细响。

    那是身下的空气从空隙里挤出来吧。我正想着,忽然,一阵脚步的响动打断了高洋的努力。

    噔噔

    噔噔

    这是哪个交响曲的前奏,勾勒出一个新的意境,高洋突然有一个错觉,好象用刀子割下来的人头其实只是幻觉,甚至,现在所处的环境也是幻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黄老师和丁*过后回来,而他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和黄老师同床异梦。

    高洋几乎要相信这个念头了,可是脚下的头又“骨碌”地滚了一下,让身体又是一沉,刚才的努力重新白费,人又严严实实地卡住了。

    现在顾不得沮丧,只是倾耳听着那个走来的声音。

    如果那是路人,那么一切都不会有异样。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凄厉之极的惨叫。这声惨叫震得玻璃窗也哗哗作响,连那工地上的搅拌机也没能掩盖。

    “死人了!”

    那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人叫得极为凄惨,好象死的是他自己,随之,是一个跌跌撞撞跑出去的声音。

    ‘‘死人了!死人了!

    昨晚的事都是真的了?高洋看了看上面的井口,已经没有阳光直射进来了,在一片草叶和树叶中,是一个圆圆的天空,有风吹过。井壁上,那些墨绿的苔藓现在看上去成了一片黑色,黑黝黝地,很厚实。

    现在,这个院子里一定聚集了几十个人了。那些人中大概有侯景的手下,也有看热闹的看客。那些人一定都在看着满是血迹的屋子。

    喧闹持续了不知多少时候,听到了一些人在猜测,有一些猜测甚至让高洋很奇怪,自己在井下这么深,倒是可以真切地听到他们的交谈,那或粗或细,或高亢或低沉的嗓音,就象在面对面说着一样,就算是同在上面的人,听到的也未必有那样真切。

    是侯景的怒吼:‘‘他么的是谁,是谁杀了我的人!

    有人说,‘‘妈的,一定是大傻干的,他一直想找到高洋,就来逼问丁宇,问不到,恼羞成怒,就把丁宇杀了!

    听声音是个男的,他在给侯景做分析:‘‘大将军,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高洋了,他肯定是被大傻抓走了啊!

    更多的人附和:

    ‘‘大将军,不好了,高洋果然也失踪了,多半是被大傻抓走了!

    ‘‘草他么的大傻,我要杀了他。

    喧哗持续了总有三四个小时。当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时,天也快黑了。现在,院子里大概还有两个正在守夜的人,应该是两个问询赶来的警察,正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事。

    高洋现在不再努力攀上去了,只是懒洋洋地听着。

    突然,高洋的心猛地抽紧了。

    本来没去注意那两人到底在说什么,现在,高洋拼命注意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那两个人说得并不多,但高洋马上整理出线索了。

    因为丁宇得死,侯景大怒,尤其是高洋失踪了,让候景和大傻开战了,打打杀杀。侯景仓促出击,大傻以逸待劳,导致侯景的战事不利,连连失手,眼瞅着不行了,已经有很多人逃到了城东的棚户区,侯景的势力范围一天天的缩小,城南是快要待不下去了,渐渐地往城西挪。

    在城西,侯景遭到了安哥的伏击,死了不少人,但是也干掉了不少安哥的手下,在城西和安哥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