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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热烫的血,从定国公的脖颈处喷洒出来,恰恰溅在谢鸾因的脸上,是那么的真实,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血的温度,能够闻到血,咸腥的味道……

    眼前的花好月圆已是彻底被撕裂,定国公和肖夫人相继倒在了血泊之中,两双眼皆是不甘的暴突,死死地盯着她的方向……

    她愣了片刻后,扑了上去,嘶声喊道,“是谁?是谁?”她甚至没有看到挥刀的人。

    定国公和肖夫人没有人回答她,由着她哭喊,直到声嘶力竭。

    “阿鸾!”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在耳畔。

    她回过头,见到了谢珩如同一个血葫芦一般直挺挺地站在眼前,只一张脸惨白惨白,一双眼,更是黑洞洞得有些渗人,瞬也不瞬,凝着她。

    那张死白的唇轻轻一张一合,“你只需想想……谁获利最多,你就会明白……”

    “该找谁去讨还这笔血海深仇……”

    一阵浓雾扑过来,转瞬将谢珩吞没了,可他的声音却好似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耳边挥之不去。

    “阿鸾!”身后,又是一声急唤,她猝然转过头去,恰恰见得她四哥和五哥如同血人一般,在她面前倒下,死不瞑目……

    鲜血喷溅上身后那人的执刀的手,和带着狰狞笑意的脸,滴答滴答,是染血的刀上,一滴滴坠落到地面的血的声响……

    她惊恐的眼和那人缓缓上移的眼对在一处……

    他的笑容陡然变得温柔,朝着她探出手来,“阿鸾!来!过来!你爹爹允了我,要将你嫁我为妻……”

    “啊——”她再也忍不住,在那只手就要触碰到她时,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随着梦中的那声尖叫,她一个激灵,蓦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的同时,人便已从枕上弹坐而起。

    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的汗。

    思及梦中的可怖场景,她用力抱紧自己,抖嗦着手,从衣襟处掏出那枚从不离身的印章,紧紧握在手中。

    眼泪,一滴又一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恰恰落在那印章之上,被击得粉碎……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举目望去,四下皆白。

    白的天,白的雪,白的幡,漫天飘飞的白色纸钱。

    今日,是华嫣然下葬之日。

    一抔黄土,这就是每一个人,最后的归处。

    叶景轩跪在棺木前,捧了一把土,朝着棺木上轻轻撒去。

    不过短短几日的工夫,他竟已是换了一个人般,全无往日的意气风发,竟是形销骨立的模样。

    叹息一声,谢鸾因抬头望着头顶灰白的天,谁说无情?偏偏很多人,要到失去时,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若是华嫣然地下有灵,不知是喜,还是悲?

    胸口有些窒闷的隐疼,谢鸾因扯回视线,不想再看,转身踱了开去。

    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让她骤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蓦然转头看向身后,是齐慎。

    想来,今日还要拜这满地的雪所赐,她才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她眨了眨眼,否则,她还以为他是属猫的,走路自来没有声响。

    齐慎走到她身旁,与她比肩而立,望着这满天满眼的白。

    “这几日连着下雪,天气冷着呢,你该多穿些才是。”他扭头看着她身上薄薄一层素色夹袄,皱了皱眉。

    谢鸾因翘了翘嘴角,“有的时候,冷一些,倒是能让人的脑子,也清醒一些。”

    齐慎眉心一攒,深深望她一眼,纵有许多要劝阻的话,到得最后,也不过成了一句叹息。

    “我知道,你与叶大奶奶情如姐妹,她走了,你心里自是不好受,但也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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