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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1991。

    既不同于中东地区的剑拔弩张,也不同于重新合并为一体新德国那么和谐。

    正处在泡沫经济彻底破裂初期日本始终都沉浸在经济下行的寒意里,连新年的余温都被冻得发僵。

    在东京,家家户户门前的门松刚撤下没几天,松针还带着干燥的绿,就已被街头激增的“倒产急募”招牌衬得格外萧瑟。

    那些贴在街头广告栏上蒙尘的促销海报,和散落满地的过期年贺状混在一起,被寒风卷着打转。

    与之相对的是,银座的霓虹灯变得越发辉煌,在夜总会和上班的女公关不但越来越多,质量也越来越好。

    但这其实却并非什么好事,因为银座绝色美女的激增,反而恰巧说明了日本社会就业困境的日趋严重,越来越多的年轻女性因为生计已经没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

    正如今年 1月 1日起大藏省宣布银行被解禁在电视、广播等媒体投放广告的消息一样,这表面上是金融政策放松,但恰巧说明了日本金融机构压力陡增,已经不得不开始尝试通过宣传拓展业务,应对即将到来的行业寒冬了。

    这种环境下的日本,整个社会像台缺油的机器,转得有气无力,如果再循规蹈矩已经赚不到钱了。

    要是还想过上好日子,那就必须得像宁卫民所说的那样——忍人所不能忍,能人所不能为,必须得有点非常的手段的才行。

    而已经从宁卫民的手里收到了来自华夏内地各种殡葬品样品的赵春树和中村豪,现在就是这一理念的坚决践行者。

    他们受到宁卫民的“布道”,决定转行从事殡葬品销售之后,所依仗的核心竞争力,除了来自于共和国内地价廉物美的货源之外,还有他们在极道世界中敢于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拿捏人性弱点的经验与无所顾忌敢于破坏世俗规则的手段。

    …………

    1991年1月8日,新一年的第二个星期日的中午。

    中村豪和净心寺的大僧正天岳和尚在文京区的一家料亭里相对而坐。

    料亭深处的包厢里洋溢着舒适的暖气,玻璃和式门的外头,正细雪纷飞。

    净心寺是一座有三百年历史的古刹,位于东京的文京区,长期以来都是这个都市殡葬服务的核心提供者。

    其业务既保留“葬式佛教”传统特色,又贴合现代社会多样化需求,涵盖传统葬仪、创新墓葬、特色殡葬等多个类别。

    寺庙甚至专门有一个对接俗世殡葬业务的会馆,而这个会馆的管理者就是中村豪面前这个年逾五十白白净净的大和尚。

    不用说,为了争取到净心寺的相关业务,把这位大和尚约出来私下见面,中村豪也是煞费苦心。

    不但给中间人送了价值不菲的厚礼,更是调查到大和尚喜欢收藏茶盏的爱好,承诺要送这位大和尚一个价值百万円的名贵茶盏当见面礼。

    于是这才有了这次相对隐私的单独会面。

    不过即便如此,大概是因为中村豪的长相实在是太豪迈了些,言谈举止也是粗豪憨子的做派,他并不投这位大和尚的眼缘。

    实际上今天双方见面之后,大和尚明显是后悔了。

    这家伙别说没给过中村豪一个笑脸,面对一桌丰盛宴席根本不动筷子,就连说话都是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

    “东京的冬天真的不常下雪呢,所以每当看到细雪纷飞的庭院景色,就让人忍不住想吟首俳句啊。”

    天岳捻着僧袍领口的盘扣,声音拖得悠长,像寺院晨钟似的绕着梁转一样的吟出——“雪压竹上,须屈身啊,这浮世。”

    随后,他眼皮都没抬,只斜睨着矮桌那头的中村豪,“怎么样?中村君是否能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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