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同感呢?”
话里的轻视明晃晃的。
这个天岳和尚是吃准了中村豪是没有文化的粗人,这是变相在用“雅兴”二字划清界限。
仿佛中村豪出现在这料亭都是对风雅的亵渎,完全不配与他对话似的。
同时也是以积雪压弯竹枝的意象,暗讽世俗中人为生存不得不低头妥协的悲哀,提点中村豪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中村豪却没有像他想象那样面露羞惭,反而“嗤”地笑出了声,一副完全不在乎样子。
这还不算,跟着中村豪还竟然直接用手掌抓过桌上的糯米团子,咬得黏浆顺着指缝往下淌。
“天岳大师,我没读过几年书,俳句这种风流的东西,我最不擅长了,我更爱实用的糯米团子。”
这样极其无礼的言行举止,让本来想装逼的天岳和尚登时陷入了一种对牛弹琴的处境之中。
正所谓只要我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中村豪的洒脱,让天岳和尚满心的别扭,忍不住就想要站起来抽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中村豪抹了把嘴,又从自己鼓囊囊的黑皮包里“哗啦”一声掏出个描金红漆盒,一直推到了天岳的面前。
“话说回来,今天我们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必大和尚心里一定有个数吧。那我们就别兜圈子了。这是此前答应你的东西。”
那木盒子的漆水亮得能照见他僧袍的褶皱,光看盒子就值不少钱,
于是天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跳,要走的打算暂时终止了。
这还不算,当中村豪“咔嗒”掀开了盒盖,里面的茶盏露出来后,天岳就更是看直了眼睛,再也舍不得离去了。
甚至于在中村豪想要动手去拿盒子里的东西时,他还紧张起来,忍不住出言拦阻对方。
“你别动手,像你这样的拿的话,盒子里的东西马上就要完蛋了。”
最终是他自己小心翼翼取出了茶盏,摆在了桌子上。
这时,看着清晰且柔和的茶盏轮廓,他才由衷的松了口气,转而略带欢喜的称赞。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能找到这样的好东西,不管是釉彩的质地,还是由于铁成份的变化而带上的红色都无可挑剔,越看越有韵味,真的很少见呢。”
中村豪则不置可否,只是摸出张烫金名片,“啪”地拍在盒子旁边。
“大师,这就是我今天请您见面的真正来意。中村际物店,是我开的,本店主营做殡葬用品和佛具。我想今后给净心寺供货。您看可以吗?”
“殡葬”两个字则像针似的扎进天岳眼里。
他既恨中村豪破坏了他的兴致,又怕对方以为用一件茶盏就能得偿所愿。
于是立刻把盒子往旁边挪了半尺,做出不为所动的拒绝态度。
因为过于着急,他的僧袍下摆扫过桌沿,带得清酒盏晃了晃。
“抱歉,这是不可以的。我们净心寺有固定的合作伙伴,三代人都是寺里的信徒,断不可随意更换。”
天岳和尚语气冷得像门外的雪。
不过中村豪却没有因此放弃。
“固定的未必是好的。”
说着,他又从包里掏出个包袱,打开的瞬间,包袱里的东西比茶盏更让天岳和尚惊讶。
因为那是做工极其精巧,镶嵌了不少宝石和玉石的骨灰盒。
此外,包袱皮里还有一串佛珠,一个小佛像。
这两件东西的雕工也是精彩绝伦的,远比净心寺里现在用的东西质量好上几倍。
“大师,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你寺里那些粗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