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最终,行意师父的手指向旁边一把约莫五十斤重的铁枪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去,单手提起这把铁枪,然后,给我平举一刻钟!”
符存遵照师父的吩咐,上前去提那柄沉甸甸的铁枪,只盼能如师父所言那般轻松。然而,那铁枪却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矗立在原地,对符存的努力不屑一顾。周围,几位师兄忍俊不禁,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偷偷做着鬼脸,气氛里弥漫着几分调皮与期待。
行意师父见状,目光掠过符存未能撼动分毫的铁枪,转而指向寺院中那座高耸入云、足有一丈之高的院墙,语气生硬:“你,去试试跃过这道墙。”
对符存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要求,简直是云泥之别,遥不可及,更像是仙人才能做到的神迹。他愣住了,双脚仿佛被大地紧紧吸附,身形僵硬,动弹不得,心中翻涌着难以置信与自我怀疑。
行意师父缓缓开口,每句话无可挑剔,直击心灵:“你既无法撼动这铁枪分毫,亦难以跨越那看似不可及的院墙,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去质疑每日刻苦练习这三个科目的必要性呢?既然你选择踏上这条修行之路,就该明白,每一步都需脚踏实地,无问西东。”
符存心中羞赧难当,暗自懊恼,心想第一堂课不小心多问了一句话,竟让师父在众位师兄面前,使自己陷入了那般尴尬的境地。自此,他下定决心,往后定要谨言慎行,师父的教诲,只管默默聆听,听话照做便是了。
行意师父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符存,厉声问道:“你还有疑问吗?
符存低了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了,师父。”
“没有了?”行意师父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难道你不想亲眼目睹为师给你演示一遍何以单手举大枪,飞燕凌空出院墙?既如此,那便作罢。归队去吧,依照为师所言,勤勉练习吧!”
行意师父的态度竟出奇地和煦,言语间流露出的宽容,让周围弟子们不禁相视愕然,心中暗自惊异于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转变,揣测着其中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难道师父真拥有那等神力,能单手轻易平举起沉重的大铁枪,又或是身轻如燕,一跃便能凌空飞过院墙?师父的这番言语,如同石子投入符存心湖,激起层层好奇涟漪。然而,老肚家和老肠家的斗争也很激烈,想到午斋,还是收敛心神,少说听话照做为妙,于是,规规矩矩地列队站好。
为了让符存学好第一堂课,行意师父指派氏叔琮为符存亲身示范扎马步、俯卧撑及跃石墩之法,并讲解一遍动作要领后,大家很快进入练功状态。
符存学着扎马步,初时还显得颇有几分坚毅,可惜不过短短十分钟光景,双腿便开始颤抖,身子摇摇欲坠,但为了不被师父责罚,立即做起俯卧撑,然后,又跳跃石墩,这样反反复复地进行着。
汗水浸湿了衣襟,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饥饿与肌肉的酸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符存的每一寸肌肤,折磨着符存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颗细胞……
放弃、坚持、放弃、坚持的思想斗争犹如天使和魔鬼在符存的大脑里蛊惑着,他渐渐体力难支,虚汗淋漓,每一滴都承载着对午斋时光无尽的期盼。然而,午斋时间就是迟迟不到;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而缓慢,宛如冬日里最坚固的冰凌,难以融化成一滴甘露来滋润炎炎大漠的苦行僧;汗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意识模糊了时间……
世事往往如此,带着几分讽刺与无常:当你以全部的热情与渴望去追寻时,那目标却如同天边最遥远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即;而当你终于学会放手,不再刻意强求,它却又在不经意间,如一阵清风,它却悄然在你身旁了。
午斋的钟声不期而至的响起来了,符存疲乏得几乎要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半蹲支撑着喘着粗气。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