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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说,安平公主“国子学先生”的名头算是稳了。却是过于乐观了。虽逢四、九日讲学时,堂上学生并不作妖,但“袁先生”布置的课业,无人理会。

    提交了策论的只有一个,姜姝。

    那日,姜姝找来敬世阁,将答卷呈上案桌便无话了。袁隽细细读完,抬头看了姜姝许久,不无感慨:“姜姝,留在京里,你只能是姜氏脸面上的疤;但若回南海,也许倒可长成那枝梅。”

    姜姝下意识地用手抚脸,是描成寒梅的长长一印。姐姐用一生换得的家门荣宠,在真正的权势前不值一提,姜姝语声萧瑟:“本就是道疤,何必徒生妄念。”

    “萧凌说:想了,做了,便不一样了。”袁隽并不多劝。困住一个人的从来只是自己。前世她不明白的道理,这一回她懂了。

    姜姝呆坐许久,不经意瞥见敬世阁外翘首等候的任重,又偷瞧了袁隽一眼:“袁隽,从前,我不喜你。别人难以企及的,你唾手可得,却还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很刺眼。如今,倒真有些感同身受了。一个人活不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确实很难高兴起来。”姜姝说完便走,袁隽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望着她能有一日再走进来。

    任重避开姜姝步入阁内,见袁隽出神,便不打扰,自顾自拿起案桌上的答卷,来来回回地看、念念有词地算,终于出声:“姜四小姐这想法倒有趣,只算术上实在是……唉!宫里常思堂的课,还真是难为钱博士了!”

    这一打岔,袁隽心里松快不少,本以为任重有事找她,不料其只求拿走姜姝答卷,称“必得先将算术错漏全都改妥了,不然公主看的得多费心”,随后便风一样跑走了。

    让袁隽欣慰的是,姜姝七日后就又重入了敬世阁,浑身散着新的气机。此后,萧凌、任重、姜姝成了袁隽在敬世阁的常客。再后来,因着任重将姜姝答卷拿回力行堂与钱博士讨论,引得众人对袁隽出的课业题起了极大兴趣,纷纷写了策论托任重来交。袁隽不敢托大,除自己圈阅,得空了还专程到翰林院请众翰林评点,高兴坏了力行堂的学生们。于是,其余四堂跟风效仿者也众。与此同时,将“在天子近臣处得眼”的大好机会白白放弃的崇志堂学生,成了国子学新的笑话。

    日子进入顺和七年九月,大楚终于结束了酷热天气,各地灾情缓解,太和殿上,从顺和帝到朝臣终于有了笑面孔,可韩济仍没回国子学讲课。

    袁隽这些日子过得倒十分顺心。

    一来,修书顺利,自从有了萧凌、任重、姜姝“三个臭皮匠”,各个章节的进展神速,后来又听了韩济“以点串线”“变块为条”的建议,修《北地志》最大的问题“章节如何排布成册”也豁然开朗、迎刃而解了;

    二来,武艺进步,三不五时就要被唐恬堵在袁府门口好一阵“教导”的她,不得不在勤修书册之外加上勤修己身一项,猎灵枪使得越发见气势功力,搏命的招式组合层出不穷,常惊得唐恬不得不退让收手。而这也更让袁隽感叹,母亲舞阳公主当年之言诚不我欺,自己确实得有个厉害的人管教着才能成器。

    唯一让她不耐烦的是顺和帝。一连四旬,每到圣上择宗亲循例问话的日子,顺和帝都点她入仁和殿,却从不过问书修得如何,似乎只对其与“萧世子”“亭林郡主”等人的交往感兴趣,有两回还先后见了她和唐恬,好像非要从她俩的答话中琢磨些意味出来才行。

    九月初十,袁隽与萧凌头一回同时奉诏入宫,两人在仁和殿苦熬了一个时辰才被放出。方出了宫门,萧凌见袁隽如常做派、别无动议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梗着一口气问:“袁祎然,今日是九月初十,可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萧世子生辰嘛!自然记得。看,我还备了礼!”袁隽自袖中取出一个锦袋递给萧凌,满脸诡计得逞的笑。

    “你怎么……”萧凌看出袁隽是故意耍弄他,一把抢过锦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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