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还没说完,就被白婷婷夹起一筷子青菜塞进了嘴里。

    这对欢喜冤家啊……

    贺天然与曹艾青相视一眼,俱是埋首窃笑。

    吃过饭,四人再次分开,薛勇夫妻想在庙里先寻摸一下曹艾青口中的僧医,顺道给她带一瓶跌打药回来,她的扭伤不算严重,休息了一会过后现在走路除了有点别扭外,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出了饭堂,行至寺庙偏殿外的一处庭院空地,庭院中央,栽种一颗古树,而古树周围,就见几张古朴的长案依次排开,上面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与一沓沓红色的祈福带。

    不少香客正俯身案前,或凝神静气地抄录经文,或挥毫泼墨,写下心中所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寺庙固有的檀香气息交织,令人心旷神怡。

    曹艾青被这氛围吸引,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目光流连于那些专注书写的身影。

    贺天然见状,也顺势停下,他的视线扫过案桌,最终落在了一旁供人自由取用的祈福带和笔墨上。

    “想写点什么吗?”贺天然轻声问。

    曹艾青摇摇头,莞尔一笑:“我的愿望,一会念给菩萨听就好了,倒是你……”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他:

    “认识你这么些年,知道你不爱磕头拜佛,甚至连门槛都懒得跨进去,但你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不觉得需要找个方式,梳理一下吗?我看这里,倒是个让人静心的好地方。”

    “我……”

    贺天然神情踌躇,他伸头看了看近处香客们写的文字,多是一些祈望平安顺遂、身体健康,事业或学业有成的内容。

    沉默了片刻后,他不置可否地走到一张空着的长案前,上面还铺着一条细长的祈福带,那是一条长长的红色绸带,质地柔软,写完后可以直接挂在庭院的古树上。

    曹艾青也跟着走了上来,拿起一支兼毫笔,也不管男人是否决定要写,总之就是塞给了他,然后姑娘便在砚台中慢慢添墨。

    “要不然……你帮我写?”

    男人抓了抓头。

    “那福要不要我帮你享啊?”

    姑娘瞪了他一眼,安静研墨。

    “主要是不知道写什么,什么平安健康,财源广进的,到哪儿都是说的这些吉祥话呀~”

    贺天然双手环抱,笔帽抵着下巴苦恼着,姑娘激将道:

    “那……你就结合你最近的情况,写点诗什么的?毕竟你可是大导演,不会这点文采都没有吧?”

    “哎哟,我哪会写什么诗啊,这跟写剧本又不一样,顶多……化用一些句子,倾吐一番郁气吧。”

    说完,曹艾青的墨也磨好了,贺天然轻轻一沾,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在红绸上缓缓洇开,一行行带着个人风格的小句跃然其上:

    「将轻狂斟满空盏,邀风月共饮一程悲欢……」

    “好句~”

    姑娘很是捧场,贺天然直起背,摇摇头:“想半天,只能蹦出这么半文不白的一句,接下来我可写大白话了啊,你可别笑。”

    他再次躬身,又写出四句:

    「风怕泛舟,不愿随江流

    月怕酩酊,人情道中栽了跟头

    应道是:载去了少年意气,醉了个苍老白头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

    曹艾青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外,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的字算不上顶好的书法,笔画间甚至带着些许迟滞与挣扎的痕迹,他写的也很慢,像是在与内心的每一个自己对话。

    写“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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