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对上她纯洁温暖的目光,并没有回应,可她说得无比标准的中文已经表明着一切。

    右媛高兴不已,虽然周晚玉说不用,但右媛还是将糕点分给她一半,然后珍惜地一口一口吃掉了另一半。

    烈火烹油的浮华包藏着阴谋算计,那一年伦敦的冬日,鸦雀飞鸟皆绝,医院之上,初雪纷纷扬扬。

    周晚玉看她蠢得透顶,毫不设防的样子,都会怀疑自己救的是否是那位闻名遐迩的国际法律师。

    周晚玉忍不住问:“你知不知道,你是因为谁才流落到这种境地的。”

    右媛却仰起脸,温柔又清澈的眼睛如此单纯:“我知道,是苏涛,JH的长子。”

    那眼神是周晚玉没有见过的。

    没有狼狈,没有算计,也没有闪躲。

    热烈干净。

    和她如履薄冰的生活形成对比。

    周晚玉忍不住提醒:“你一点都不怕我和苏涛是一伙的?”

    右媛舔了一下唇边的奶油,确信又坚定地看着她:“你是来救我的人。”

    周晚玉难以置信:“你不怕我是来害你的?”

    右媛却对着她露出了温暖的笑:“你想害我的话,在悬崖上,你拿着刀,或是让我坠崖或是下刀,我早就没命了。”

    周晚玉难以相信真的有人单纯到这种地步。

    她以为,右媛至少会觉得她留着她是为了利用。

    后来,周晚玉又去了许多次。

    她无端端对那个真诚又天真,完全信任的眼神念念不忘。

    关系渐渐熟稔。

    她给右媛带右媛要的书,毛线球,围棋。

    右媛把毛线球织成围巾送给她,留着她一起下围棋。

    这样愚蠢,又天真。

    右媛的眼神,永远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温暖明媚。

    似乎可以治愈一切。

    听说她和陆氏的长子即将订婚。

    陆氏找她都快找疯了。

    周晚玉却把她关起来,不让外面的丝毫消息透露进来。

    和她相处半个月时,周晚玉在医院的天台,看着右媛捧着一杯冒热气的牛奶,眼睛向往而干净地看着大雪。

    她的眼睛那样清白,周晚玉格外想留住这干净的一刻,却忍不住伸出锋利的利齿让她警觉:“你不问我是做什么的吗?”

    可右媛扬起笑脸,明媚而温暖,天真到像个孩子:“你一定是很厉害的那种国际组织的头目。”

    周晚玉微微皱眉:“什么?”

    右媛的声音温柔:“因为你救了我,还有很多雇佣兵,还有私立医院,你肯定是为了保护我才把我放在这里,就像华国侠客文化里的人一样。”

    右媛在笑,可周晚玉却僵住了。

    她怀疑右媛有意迷惑她,让保镖们放松守卫,果不其然,右媛立刻有动作了。

    她就在天台上,看着右媛走出了医院大门。

    周晚玉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去试探这种明知道的事情,她语气微寒:“去把她带回来。”

    身边的保镖刚应了是,可下一秒,右媛出现在门口,抱着一束在医院门前折的寒梅。

    纷飞的大雪里,她是雪中绽放的唯一一枝鲜红。

    周晚玉的视线僵住了。

    大雪纷飞,南枝向暖北枝寒。

    右媛抱着那束红梅枝走在医院石阶上,有如春风。

    周晚玉忽然想起,右媛告诉过她。

    媛,人之所援,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美人称之为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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