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讹,纸笔能误,即便是未有欺瞒,但许多事情往往差之毫厘便也谬之千里。

    但未被篡改过的心神记忆便不同,尤其这记忆还是出自陈玉枢这个事主之身。

    陈珩非仅能了解当年缘由,更清晰到感应陈玉枢那时的心绪情念。

    但念玉虽说玄异,但眼下却也有一桩不好。

    那便是方才的老妇人修为要强出如今陈珩不止一筹,这枚由她亲手炼制的念玉,自然而然,也是凝聚了老妇人的一道气意在上,以护得念玉不损。

    若是修为高强者,自可对着那道气意不多在乎。

    但陈珩若是使用,便难免要被那道支撑念玉的气意所迷,神意被压制,将自己视作陈玉枢。

    不过这般影响也仅是暂时,随神意逐渐探索深入后,陈珩亦是要清醒过来,并不会对他本身有丝毫影响,

    那自称英姑的老妇人之所以送来陈玉甫和智昏和尚书信,也是在示诚,想令陈珩对此放心。

    此刻,陈珩回到玉榻上调息几个回合后,起意一转,将手中念玉催起。

    须臾,他脑后似响起“镗”地一声钟响,震动耳膜。

    有白毫自念玉内射出,所照处一片透亮晶莹,连五脏六腑也毫不例外。

    钟响八声,一声比一声更急促沉重,白毫愈来愈刺眼,陈珩神魂随之颠簸摇荡,似倏尔穿透了身下玉榻,在继续往下沉去。

    八声过后。

    天地似已为白毫所覆,已无四方上下之分……

    不知过得多久,陈珩眼前的亮芒才渐次褪去,身上亦传来一股好似神魄落壳了般的安适感。

    他皱皱眉,发觉自己正站在五色华盖下,面前的是一只千丈高大屏风,上面画着日月山河、龙凤螭豹诸物,人立屏风旁,便如尘沙倚太岳,微不足道。

    “这便是法持神在成道前所绘的那副‘虚皇形变图’,倒名不虚传,英姑能从敌阵中抢来此物,果是厉害!”

    陈珩轻轻拍掌,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下意识开口道:

    “来人。”

    “太子有何吩咐?”一班顶盔擐甲的魁伟神将自殿外转来,跪倒在地。

    “可有白散人的讯息了?”

    “为贺太子生辰,散人自去天外后,至今还未有只言片语传来,我等已是同这位断了联系。”为首那神将无奈禀道。

    “些微小事,何劳他如此挂心。”

    陈珩听见自己叹了口气,道:

    “散人有父亲赐下的遁界梭和几件上好法器在手,想来自保应非难事,罢了……且将此殿封住,严加看管,待散人从天外回来了,那时再领他来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