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呆怔住。

    “钱洌,也就是我方才所杀的这所谓积雷真人,他本是玉宸道脉云霆山的修士,因阴私被人揭破,故而卷宝叛宗而逃。

    此事被云霆山奏报至了宵明大泽,宗内自然也是对钱洌人头置下了赏格。”

    陈珩略解释一句:

    “而接下宗内这道符令的,又何止十指之数?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恰巧赶在了前头。

    纵然无我,钱洌早晚亦死于玉宸弟子之手。”

    浔坚听得这话只觉如置云雾当中。

    他周身上下似飘飘荡荡,脚底无力,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个听清。

    “胥都大天的玉宸?便是那个八派六宗之一的玉宸?”

    浔坚颤声问道,见陈珩并未否认,他忽大起胆子,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不知真人在玉宸仙宗是?”

    “在下陈珩,现忝为宗内真传,师承通烜道君。”

    一句说完,浔坚如遭雷殛,脑中是空白一片,半晌都做声不得。

    待他过得半晌,好不容易才从这一冲击缓过来,神情仍是不由恍惚时候。

    小心看去,见陈珩只眼望茫茫天地,眸光沉凝,似有些出神。

    “……”

    浔坚见此自然不敢打扰,只悄然将步履一移,垂首立在陈珩身后,脑中着实思绪万千。

    此时正是月白风清,一碧万里。

    俯瞰向下,江流湖泊似是交织成一张偌大水网,即便是夜露甚浓,也有舴艋轻舟错落在江面湖心处,星星点点的渔火闪烁明灭,似草间微小萤火。

    试一定神。

    只觉天空地静,万籁无声……

    而脚下密密麻麻的水网又汇成一条大江,直至流入那西渡海之中。

    不论此先清浊,也不说先前大小,到得最后,都成一体,都无分别。

    陈珩此时凌虚而立,莫名心有感慨。

    他此先本已是撬动了那一丝玄关,悟到了那练内景之妙。

    只待一切事毕后,便要踏上前人走过之路,同样去红尘当中历练奔走一番,以彻底晋入金丹三重。

    而内景既有小法相之称,当然与元神法相的紧密远非寻常境界可比。

    它不仅是修道人距离元神之前的最后一重小境,是成就元神之前置,且内景亦可算作是法相之雏形。

    寻常修道人便是得悟玄机,跻身到金丹三重,也难以尽攀真道之妙,在初成内景时候便将自家内景一举演化到极致。

    需得后续耗上水磨功夫,一点点去堆积感悟,才能渐渐内景功夫圆满,凭此尝试元神修行。

    五成、六成,便已是大多修道人在初成内景时所能达到的极致了。

    至于七成、八成,那多是天资聪达、才情高绝之辈才能做成的壮举。

    至于甫一破开小境,将自家内景演化到了九成的,怕也唯有吕融这等大派真传中的佼佼者了。

    而十成……

    据陈珩所知,在偌大玉宸之内,能做成这一步的,在近三千年载也唯有君尧和嵇法闿两人。

    而这位两位后续皆证就了至等法相,名动九州!

    一个是上一任的玉宸道子,堂堂希夷山之主,曾以元神之身便宰执了偌大周行殿。

    另一个则是乐涔嵇氏的嫡脉贵子,胥都十二世族内年轻一辈的执牛耳者,也是陈珩在玉宸道子之争上无可置疑的最大敌手!

    虽说想要证就法相,世间修道人都需将自家内景演化到十成极致,直至进无可进。

    但既能够在初成内景时,便能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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