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过大臣后,皇帝的身体开始快速恶化,面如蜡黄,甚至连体温都快速下降,就在刚刚,陛下的体温已经低到了33度,人是恒温动物,不是变温动物,到了这个体温,基本已经可以宣布,皇帝真的要死了。

    李太后听闻,如遭雷殛,脸上因为暴怒的血色,立刻变得煞白,她就两个儿子,一个远赴金山,一个大渐将死,她呆呆的看着陈实功,已经听不到陈实功说了什么,脚一软,坐在了地上,两行清泪流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太后喃喃自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而寝室内的王夭灼,紧紧的抓着夫君的手,不停的搓动着,她希望自己搓动的热度,能让夫君的身体热起来,她想要留下自己的夫君,但越来越冰凉的手,让她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躺在床上的朱翊钧忽然睁开了眼,他虽然有些看不清楚,但还是判断出了这是自己的娘子,他想要笑下,宽慰下娘子,但是却开不了口,他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眼皮子有些重,又慢慢的闭上了眼。

    “夫君!”王夭灼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看到夫君双眼合上,悲从中来,她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

    皇帝的体温似乎随着这次苏醒有了回升,但这个情况让庞宪更加惊恐,因为这怎么看,都像是回光返照。

    一整夜,皇帝的体温都在35度左右,但一直没有醒来,而且水食不进,一点水都喝不进去。

    到了第十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皇帝的体温再次开始下降,庞宪和陈实功到了外面本来要商量下病情,但二人却相顾无言,一言不发,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无力回天了。

    “该死,我真该死!陛下欲行,我就该死谏拦住陛下的。”陈实功紧握着双手,愤怒无比的锤了一下墙壁,当时大医官们让陛下驻跸,陛下要走,大医官们拦不住,也觉得陛下身体一直很健康,不会有事。

    结果就是这种侥幸心理,铸成了如此大错。

    “二位大医官!陛下他…陛下他…二位快进去看看!”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没注意脚下,在地上摔了下,直接摔在了地上,仍然大声的喊着。

    庞宪和陈实功急匆匆的跑进了寝宫,皇帝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短短不到一刻钟,体温就升高到了42°,而且心跳在加速,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么恐怖的高烧,让庞宪和陈实功都惊骇无比,他们只能用冰块敷在陛下的额头上,不让高烧烧坏陛下的脑子。

    高烧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降到了39度。

    “水。”朱翊钧缓缓的睁开了眼,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在冒烟一样,声音嘶哑至极,他自己都听不出来自己说的什么,但陈实功立刻用勺子,一点点的喂了皇帝一点温开水,就是开水在封闭容器里放温的水。

    第十二天,第十三天,皇帝都在这种反复高烧降温中度过,但已经能喝点糖水了。

    “朕饿了。”朱翊钧想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没力气,他吃了点流食,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十五天的时候,朱翊钧已经能够下床了,开始恢复饮食,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甚至想处理两本奏疏。

    刚说出诉求,王夭灼就哭,没办法,朱翊钧只好又休养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他再次召见了托孤大臣们,告诉他们自己在逐渐康复,这让几位大臣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第十八天,他才开始看奏疏,十八天,奏疏已经堆积如山。

    当皇帝朱批的第一本奏疏抵达内阁的时候,缇骑们开始撤掉了大栅栏,当皇帝一天能够处理数十本奏疏的时候,京营从九门离开,回到了北大营,戚继光也离开了北大营,回到了大将军府。

    一直到皇帝传下圣旨,要召开大朝会的时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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