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朕说,银子从哪里来?”朱翊钧这才坐下,一脸无奈的说道:“朕都跟你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来纠缠,所为何故?”

    “为了大明江山社稷!”高启愚挣扎了下,被摁在地上,依旧梗着脖子说道:“银子从哪里来,抄家就行了!”

    “你…”朱翊钧指着高启愚,差点说出脏话来。

    朱翊钧仔细想了想,别说,还真别说,这还真的是个路子。

    “有些个势豪毫无恭顺之心,陛下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舟车劳顿,长途奔波,松江府、顺天府两地奔波,一些个势豪,居然和那些邪祟搅合在一起,咒杀圣君,抄家?诛他九族都是宽宥了!”高启愚再挣扎了下,大声的说道。

    王家屏这才意识到,这是奔着自己来的!皇帝和少宗伯演这出,根本就是给他演的!

    任何政令,最终都要归到一个问题上去,谁来执行。

    边营三级学堂,该建;教育是极其昂贵,且回报周期最长的投入;一千万银根本不够数,说不定这五年时间还得加;陛下内帑空虚,国帑度支已经有了去处;皇帝和少宗伯爆发了如此剧烈的冲突,喊出了抄家二字,理由都找好了。

    就等王家屏出面和稀泥,开口劝解陛下息怒,把这差事揽下来了。

    他刑部尚书,干这个最合适。

    通和宫御书房的气氛,因为王家屏的沉默,有点尬住了。

    “起来吧,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缇帅,给他把官袍穿上,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朱翊钧一挥手,把高启愚放了。

    他没有跟高启愚演戏,也不是冲着王家屏去的,他施加雷霆从不假人于手,南衙选贡案,六百二十户族诛,他是亲自去监斩的,对于大婚前一天,还在午门监斩的皇帝而言,暴君这个名字,他并不在意。

    有时候,有些矛盾激化到了一定地步,不杀人就是解决不了。

    “陛下,也不必要抄家啊,西北种树,要募集180万银,人松江府孙家一家就拿出了80万银,这事儿,发个特别国债就行。”王家屏一看皇帝真的有意动,打算抄家弄点银子花,赶紧劝起了仁恕之道。

    不就是缺1000万银子吗?多大点事儿!至于闹到抄家的地步?势要豪右的命也是命。

    “能有人认筹吗?这是要投到边营的三级学堂,可不是绥远驰道。”朱翊钧就发过一次特别国债,后来户部死活不肯了,这就丧失了一点灵活性。

    高启愚仔细想了想说道:“还是抄家来得快,到时候,借的银子,十年后,还钱是宝钞,这些势豪又该胡说了。”

    “是这个理儿。”朱翊钧深以为然。

    王家屏呼吸为止一停,黎牙实说陛下会毫无保留的偏私穷民苦力阶级,这么偏私下去会出大问题,显然这个担忧,绝对不是无的放矢,陛下连特别国债都不发,直接假定势豪不会纳捐。

    要试一试,不要逝一逝!

    陛下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嘉靖年间一年财税岁入不过五六百万银,干什么都没银子。

    到了万历维新清丈、开海、官厂、地方财税归并朝廷等等政策下去,大明万历二十二年的岁入超过了6300万银,而且还在快速增加之中。

    为什么稽税院这个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稽税衙门,到现在都还在扩编?谁让势豪之前不肯交税,不拿刀顶着脖子,连税都不交!

    “发一下试试,陛下,不教而诛是为虐。”王家屏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就胡峻德查出松江势豪联合极乐教、叫魂邪祟,咒杀皇帝这事儿,换谁谁都膈应,陛下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克制了。

    暴君正常,可是要不教而诛,还是不好,不仁义,不是暴,是虐了。

    但陛下要抄家,也很合理。

    魏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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